第5章 第五章(1/2)
雨停了,天空照樣陰霾。地上落了一層桂花,看上去像鋪了一條黃色絨毯。
昨日已經借著去看太夫人出去了一趟,蔚茵想今日再要出去恐怕不易。況且依著昨晚的情勢看,侯府的事越發緊急,怕是今日還會繼續將剩下的院落搜一遍。
也就說明,是圣上真是要對穆家下手。
對于穆家為何會犯下如此大罪,蔚茵并不知道,但看得出應該是遲早的事。
她倚著美人靠,因著昨日的淋雨頭有些暈,身上軟軟的發酸。耳邊偶爾能聽見外面的動靜,那是傅元承的虎牙軍在各處行動。
傳說當今圣上并不喜歡太子,但是依舊給了他一些權力,可以在東宮養自己的幕僚,畢竟是一國儲君,也會有一套相似于朝中的官宦體系。
相比,似乎五皇子勢頭更盛,更為圣上喜愛。因此,類似這種查抄世家大族的事,交給了太子傅元承,說到底不是什么好差事。
“吱呀。”院門開了。
一個守衛站在門中央,手里杵著一柄銀槍:“統領讓夫人去前廳認人。”
“認人?”蔚茵與槐媽媽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帶著不解。
槐媽媽趕緊跑下去,對著院門客氣的笑問:“敢問是什么事?認什么人?”
那守衛掃了一眼,毫不客氣:“去了就知道。”
蔚茵扶著木欄站起,眼前一花,身子不由晃了晃。
“夫人。”槐媽媽喚了聲,趕緊回來將人扶住。
蔚茵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怕是因為穆消的事,我過去看看。”
槐媽媽將人攙著走下階梯,眼神中透露出擔憂:“夫人可小心些,走大路,看看能不能和別的夫人姑娘結個伴。”
還想再叮囑一番,可又怕多說話反而讓蔚茵更憂慮。現在府中亂,對于女子來說更是危機重重。昨日可不就有趁著搜房,而對女眷出手輕薄的人。
蔚茵點頭,明白槐媽媽的擔憂,隨后一幅素淡模樣出了院子。
路上并未見到其他穆家人,空空蕩蕩的,像是一座荒院。
蔚茵一腳踩在地上,松軟的泥土上便留下一個腳印。
她不由慢了腳步,側著臉張望去深處那偏僻的花墻方向。現在土軟,那鑰匙萬不能被人踩出來,如今這樣被他們細細搜查,找到是早晚的事。
“快走。”守衛不耐煩的催促道。
蔚茵抿唇,繼而往前廳方向走去。
還有一段距離,她聽見了女人凄厲的哭聲,正是前廳。可是那聲音不是穆消的姨娘,那聲音是侯府夫人趙氏。
蔚茵僵在原地,頭腦翁的一聲炸開,在趙氏的哀嚎中聽見兩個字:明詹……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的前院,看到趙氏伏跪在冰涼的地磚上,哭得沒了聲調。
一片白布搭蓋著,蒙住躺在地上那人的整個身體,全是濕透的。
蔚茵在趙氏身旁蹲下,眼前一陣陣發黑,一截滿是傷痕的手腕從布下滑了出來,那張臉亦是血肉模糊,但依稀能辯出原來的俊朗面容。
“二郎!”趙氏趴在尸身上,一遍遍喚著小兒子。
“夫人,二哥他……”蔚茵扶住趙氏,對方癱了一樣靠在她身上,泣不成聲。
“茵娘,二郎沒了!”趙氏撕心裂肺,再難維持往昔的端莊。
蔚茵眼中滑落兩行清淚,手顫巍巍伸出去,抓上那只不成樣的手腕:“二哥怎么會……”
那手早就冰涼,好些的傷痕遍布,滿是泥灰,明明那雙手之前是拿筆的,作畫書寫。
淚眼朦朧中,蔚茵拿出帕子想為穆明詹擦拭干凈。到底夫妻一場,他又是個整潔的人,怎能讓他這樣臟?
她仔細的擦著一根根手指,拇指,食指,中指……
蔚茵忽的怔了一怔,隨后抬手用力拭去淚水,拿著手帕再去擦那手指。
龐稷一直站在旁邊,手搭著腰間佩刀的把柄:“兩位夫人認一下,這是不是二公子?”
趙氏這才抬頭,眼中滿是悲痛:“你們把二郎怎么了?”
這話一出,眾人也就明白,尸首的確是穆明詹。
龐稷身形魁梧,聲音洪亮:“二公子藏身在一隊北戎商隊,被發現后逃跑,中箭后摔下山崖。”
簡單告知,他便對身后人揮手,士兵會意,大踏步上前抬起地上那卷草席。
“不準動他!”趙氏伸開雙臂,護著尸首。是一個母親最后對兒子的維護。
然而沒有用,草席被抬走,趙氏被人一把推在地上,趴在那兒再起不來。
眼看著,尸首就要被抬出大門,蔚茵飛快追上去。
沒人料想到她會這樣做,所以當她從穆明詹身上拽下什么跑開時,眾人才回神。
龐稷濃眉一鎖,只得親自帶人去追。反正人跑不出去,一個姑娘家的也沒多少氣力。見到準備沖上去的虎牙軍,他早早的擺手示意不要行動。
就這樣,看著她邊跑邊哭,偶爾才上泥漿滑一腳。
“龐統領,由著她發什么瘋,直接拖回去得了。”士兵更在旁邊不耐煩的道。
龐稷瞅了人一眼,沒說話。
就在昨晚,他大概知道了,傅元承一直在找的人就是這位侯府二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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