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害羞的謝泓(1/2)
?雨后的竹林,曦光初照,霧水霏霏。
一片鳥鳴聲里,墨廿雪牽著自己的白色神駒,與溫如初并肩走在碧色清幽的林子里,她有點赧然,不大好意思說話,談了一路,最終卻幾乎只問了他身體狀況如何。
直到她第三十九次提起這個話題,溫如初溫柔地笑了笑,似是藏著幾分無奈,“公主,我真的沒事。”
“哦。”墨廿雪對自己有點鄙視。
追了這么久,可從來沒有想過,有一日追到了,她會這樣不知所措,不知該說些什么。唯恐說了什么不當?shù)脑挘兓卦瓉淼乃淠桦x地拒她千里之外。這是面對心上人的正常表現(xiàn)么?
說來也有些疑惑。
白霧里黛色綿延開一頃芬芳,拽著拂曉后的最后一縷清淡色彩不肯撒手。
但也架不住滾圓的紅日破林而入。
溫如初將馬兒拴在一根修長的竹上,他系韁繩的動作也很好看,很細心,墨廿雪牽著自己的馬,手心卻是一片濡濕,她很是緊張不安。
他重又走回來,纖長的手指白皙靈秀,比女子還美,此刻低著頭的墨廿雪只能看到他的兩只手。
這兩只手牽上了她的,她怔愣著差點松了韁繩,抬起頭卻撞入他幽深的眼眸。
“公主,既然有些話已經(jīng)說開了,那如初再也不想隱瞞了。”
墨廿雪有點不自然,臉龐燒了起來,“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如果和你在一起,是吃軟飯,要被所有人戳著脊梁骨罵,我也甘心,受千夫所指。”
他堂堂幽都公子,誰敢說他是個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
可是他的聲音如林下芳菲,清沉動人,讓人無法拒絕。
她有點傻。
一直傻到了回宮,卻沒有給溫如初直接的回答,含糊支吾地轉(zhuǎn)移話題,然而轉(zhuǎn)得很生澀,她能感受到他的失落和無奈。
溫如初到底怎么了,從前,他可一直是一枚高冷男神啊,在墨廿雪的心底里,就仿佛山巔終年不化的積雪,是萬綠叢中的一支孤芳,他突然化開,突然盛放,突然接受了她的心意,還這么直白地袒露喜歡她,要給她當駙馬。
墨廿雪表示,很震驚。
她一定是被驚傻了,所以才會昏頭昏腦的沒有答應(yīng)。
墨廿雪拍著自己的臉,強迫自己清醒。
窗外繾綣的夏風送來清涼的氣息,月影搖曳,花痕纖巧,似醞釀著不能言說的秘密。
“公主,這么晚了,您該睡了。”滄藍合上軒窗,見公主盤著腿坐在藤椅上不說話,臉色卻有些緋紅,不由得有點驚奇,“公主,您今早和溫如初出去,他到底說了什么?”
“沒……沒說什么。”
墨廿雪心虛,臉似朱紅繡錦,低著頭有幾分不好意思。
滄藍心思通透,大約猜到了,本來也不想多說,但還是八卦地問了一句:“公主您答應(yīng)了?”
“我……”說到這她才苦惱,“我也不知道怎么的,這么好的機會,竟然沒有立即馬上答應(yīng)他,你說我是不是被突然而來的幸運給砸傻了?”
“唉,”滄藍嘆息道,“公主不是傻,不答應(yīng)才是聰明的。”
明明心有所屬,還要拈花惹草。要是沈公子知道了,該有多難受。她心想。
墨廿雪有點傻,卻自作聰明,“你是說,以前都是我倒追的他,現(xiàn)在身份反過來了,我也應(yīng)該端著點,不能讓他輕易得手?”
“……”滄藍扶額,“公主,您真的想嫁給溫公子?肯定自己不會后悔?”
藤椅上的公主托著香腮,狀似認真地考量了一番,“這個倒真不敢說,民間的夫妻,多半也是年輕時看對眼了的,但后來為了一點柴米油鹽的小事就要打架,甚至打出門去。我和如初自然不用擔心這些,但以后的事誰也說不準,也許還有其它的什么原因我會和他弄僵……但誰能保證不會后悔自己做的每一個決定呢?”
不是智者的人要裝智者,通常會有一點扭曲話題走向的歪理。滄藍表示投降。
夜里墨廿雪做了一個夢。
好像有一片蓊郁竹林,園色青青,遠山林扉初開,淡薄水霧繞竹而生,是今日與溫如初一道涉足而過的那片。
但夢里的顏色似乎更青嫩些,竹葉蕭然,搖晃著滿頂如淬冷雪的月光。
粉雕玉琢的女娃,還豎著兩個小辮兒,活潑好動,一手牽著小少年,一手指著林中的最粗的一根斑竹,聲音有點稚嫩:“這是我們南幽最美的凝光竹,夜里會發(fā)光呢。”
瑩光如玉,在修竹上的每一個斑點處安靜地流動,仿佛牽上了無數(shù)道水跡。
不過,他看的不是竹。小女娃一回眸,他突然眉眼彎彎笑了起來,小小年紀便有幾分大人的風流,眼珠如黑玉寶石般光潤鑒人,她有點呆地情不自禁地感嘆道:“你的眼睛真好看。”
那是一雙熟悉的眼睛。
墨廿雪一覺醒來,頭疼地捏著自己的額角:我怎么會做這個夢,都這么多年了。真是奇了怪了。
掀了被子,把自己的繡鞋拿過來,一邊套鞋一邊想今日滄藍和淺黛居然偷懶了,日上三竿了也沒個動靜,正抱怨著,兩個丫頭風風火火地闖進來了。
“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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