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狠毒(2/2)
之人,九郎其中意味,只怕早已是名目昭昭。”黑衣影衛嘆息了一聲,將臉上的幕籬皂紗拉下,覆住整張臉孔,無奈地說道,“郎君方才答應得不該。”
巫嬈的心思,桓九郎遲早有一日會明白,屆時他便會想桓瑾之這舉動有何深意。若因為一個女人而讓他們兄弟之間生了嫌隙……
單是這般一想,桓瑾之便不動聲色地凝了修眉。
月光底下,滿樹的葉連絡成起伏參差的綠錦。搖曳著掩映前方的閣樓,桓九郎已經滅了燈火,紅磚黛瓦的小樓吹開一扇窗來,桓瑾之抿著唇駐足了半晌,他才對身后的影衛淡淡道:“此事我去思量,你且退。”
影衛便不著痕跡地離開了。
這夜一宿無眠的還有巫靖。今日見過桓九郎之事,他暫未告訴妻女,桓九郎親自登門造訪,愿將她的女兒納為平妻,他心里激動難當,可卻沒有立口稱應,反倒扯著嗓子做了一把丈人的矜持,“桓公只怕……”
“家君那里,有桓九來說。”桓九郎這些考慮妥當,為巫靖一一做了承諾。
巫靖自然不能再推辭桓九郎一番拳拳心意,將桓九周到地送出府去,便又開始盤算著,女兒若能嫁到桓家,他可獲利多少,女兒能獲利多少,以后于人前該挽回多少尊面。
越想便覺得劃算,桓九郎的求娶,他應當應允的!他應當應允的!
這般揣著狂喜的心,果然一宿無眠,但翌日精神抖擻的,竟看不出絲毫頹色。
巫嬈不知父親得了什么喜訊,她搖著柳腰,在院子里安逸地吹著風,打扇的侍女殷切地奉上果茶。
過了很久,巫嬈斜眼望來,“你們替我找幾個人。”
侍女一驚,“女郎要找何人?”
“舊宅最大的益處便是,我即便在那兒殺了巫蘅,嫁禍鬼神,人也無知無覺。”巫嬈拋了個比秋水還要明艷的眼色,自藤床上傾身過來,捏住了侍女的下巴。
她美麗的眼睛里滿是溫柔的怨毒,嚇得侍女哆嗦了起來。
巫嬈這個決定下了一夜,最終,便成了這般模樣。她挑著侍女的下頜,逼著她與自己對視,狠毒而小聲地說道:“找幾個年輕力壯的男人……”
愈聽侍女的臉色愈白,最終,她全身戰栗,抖著嬌軟玲瓏的身軀想:這真是她的女郎么?
“還愣著作甚?”巫嬈搖著她的下巴,將侍女甩落在地,“我只給你這一個機會,不答應,那幾個男人,我留著你享用!”
“是是。”侍女抹著一把淚水,哭著碎步跑了出去。
適逢巫靖春風滿面地走來,巫嬈急急地自榻上起身,唯恐自己臉上的憎恨與丑陋收得不夠快,她以極快的速度為自己改換了盈盈笑靨,提著綠煙羅裙奔去,“父親,遇到何事,怎么這般開懷?”
“自是好事。”巫靖看著眼前明眸皓齒的女兒,越看越覺得她爭氣,頷首微笑道,“阿嬈,于你,這該是一件大過天的好事了。”
說到這里,巫靖便一臉神秘地不肯再接下去。
不論如何,總是這事是好非壞,巫嬈的心里盛滿了甜蜜的期待。她羞赧地垂下眸光,手里的一只緊握著的橘子溢出青黃的汁水來。
巫蘅在院中小立了片刻,突然揚聲問王嫗:“嫗,這個舊宅,因何被稱作兇宅?”
王嫗與巫蘅不同,巫蘅是懶得也沒心思也這街頭巷里的婦人交往,而王嫗卻是個久經世故的老人,來這沒幾日,便結了不少交情,這件事只有拿來問她。
王嫗籠著衣袖,退避了一步,回話道:“回女郎,奴聽得有人說,這院中,曾死過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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