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7 章 燈滅之三十(2/3)
“御史臺為什么要監察百官,典正法度?是不是擔心百官德行有失,法度有失?官員有失,必有貽害。而這貽害,一害朝廷,二害百姓。”榮烺學過官制,知道每個官位的來歷職責,她鎮定的說,“所以朝廷設御史臺,查的就百官疏失。我擔心帝都府有疏失,過去看看,這難道就于法度有虧了嗎?”</br> “殿下擔心帝都府有疏失,可著御史臺大理寺刑部共審,便是天大案子,三司同審也能審個明白!”</br> “方御史,你可以建議我這樣做,但你不能命令我這樣做。”榮烺臉色一沉,“你明白嗎?”</br> 方御史懇切道,“臣豈敢命令公主,臣是說,這樣做更合法度。”</br> 榮烺道,“法度未做此規定,所以,這跟合不合法度不相關。”</br> 榮烺直視方御史,“你們可以反對可以不認同,我愿意聽一聽你們的意見,但這并不意味著我要接受。因為,我是公主。”</br> “皇家設御史臺設三司,都是為了確保法度公平。你們都是朝廷忠臣,你們可以勸諫皇家節儉尚德,可以勸諫皇家心懷萬民,你們可以代表皇家治理天下。但你們不能對我說,公主不能插手衙門事務。公主存疑,當如何如何。”</br> “方御史,我當你沒有私心。但這種限制皇家的話,你以后不能再說。因為,皇家看到不公,比你們更急。皇家看到不妥,會直接伸手糾正。這是皇家的良心,也是皇家的權力。”</br> “你們代我父親監察天下,我也是一樣,難道皇帝女兒的忠心,就不及你們做臣子的么?”榮烺說,“不要勸帝王疏離他的兒女親人,因為,那樣會讓帝王成為真正的孤家寡人。親人不可信,臣子難道就可信?”</br> 方御史一聽這話,再忍不住,當下欲辯,卻被榮烺抬手壓下,榮烺繼續說,“更不要將皇家當成木偶,君王該在什么位置,皇子該在什么位置,公主該如何。皇家有自己的規矩禮法,可人永遠不是木偶。我身為公主,更不會成為廟里的金身泥塑,只為等人跪下念一聲公主千歲。”</br> “我看到不平就要說,有關心的事就要問,你們哪里不妥,我還要指出來。這才是我身為公主的責任。”</br> 方御史大半輩子的人生觀受到沖擊,□□烺的話太厲害,他要再說讓公主在宮中安分,怕要被扣上一個干涉皇家的罪名。</br> 方御史不再糾結于言語官司,他直接說,“可這案子,您斷的不對呀!”</br> 榮烺眉角一挑,“哪里不對,說說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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