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繭破碟出翩然舞(2)(1/2)
高聳寶剎,精絕廟宇,煌煌金身。
一人白衣勝雪,韶華盡顯,他那鋒銳的目光似乎要洞察一切。
“王陽明,這番入世,你有了不小的變化!”一位清瘦的老僧說道,大概是誦經多時,他的聲音就像極樂世界的梵音,讓人感到平靜淡遠。
“師傅,我說過當我再次一無所有的時候,我會回來,聽你說道!”王陽明跪在蒲團之上,竟然有份超脫世外的恬靜。
老僧古井不波的面上出現了一絲笑意,說道“凡所有相,皆為虛妄,一切有為法,皆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無所住,而無生其心!你可明了?”
王陽明點頭說道“弟子明了!”
老僧搖搖頭,繼而說道“不,你不明了!你還沒有放下!”
“弟子一襲寒素,去留無處,早已無所牽掛!”王陽明說道。
“三年前,你也曾說過了無牽掛!我即便信了,般若信嗎?”老僧說道。
王陽明頓了頓,眼瞳猛地收縮,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師傅常說心無所慮,便是無憂,即是幸福!我始終不信,也反駁師傅說“人沒了思慮,還不成了愚笨?”師傅沒有回答,我以為我對了,直到師傅讓我下山入世,冬去春來,山下的河水解凍,足以漫過了膝蓋。我的身邊還有個女子,她望著河水,又看看我,笑道“僧人,我想過河,卻不想弄濕自己的衣裳,你能幫我嗎?”
我沒有多想,背起了她,一步步的向河對岸行去。她很輕,身體很柔軟,嘴中吹出的氣息讓我有了奇怪的感覺。
過了河,我放下她,她卻笑說道“你背我過河,有肌膚之親,豈不是犯了清規戒律?”我聞言,頓時苦惱,聽著她的笑聲,我又不惱了。
我問她叫什么名字?從哪里來?她說我叫舍得,你們僧人不是要接受佛的考驗才能心歸大道嗎?你就當我是上天派下來考驗你的菩薩吧!我笑了,居然還有這樣的菩薩!
師傅常說,人生在世,仿佛身在荊棘之中,不動則不痛,一動則骨肉皆傷。我也不信,難道這花花世界是苦海不成?
“守仁,你真的要還俗嗎?”舍得看著我問道。
我說“是的,我要生生世世和你在一起,這才是幸福!”
舍得又問“那你還回去嘛?”
“如果有一天,我再次一無所有的時候,我會回去!”我說道。
三年后,我果然踏上了上山的路,這個時候,我已經有了妻子,并不是舍得,也早就考過功名,受過挫折,經過磨難,此時此刻風塵仆仆回到了這里,因為我感覺自己一無所有。
“舍得,你若真是菩薩,我愿化作河上的石橋,愿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打!只為再渡你一次!或許,我一生也不知道什么是佛,但是我大概明白了師傅的話!”
“師傅,你有家人嗎?”王陽明無端的問道。
老僧好似入定般,一時說不出話,眼神低垂,后才緩緩說道“家中還有一位古稀老母。”
王陽明關切的問道“你想她嘛?”
老僧閉眼,再次睜開時,含著淚水,頹然道“怎么不想!”
“那你想回去看看她嘛?”王陽明又問道。
老僧點了點頭,握住王陽明的肩膀說道“守仁,我以前也和你一樣修身練武,自以為能明佛理!達到超凡入圣的境界!其實,我們都繞了遠路,而通達內心才是圣人的境界!多謝你讓我明白了這個道理!”
說完,老僧站起身,褪去了佛袍。
“師傅,你走了,這寺廟怎么辦?”王陽明問道。
老僧踏著曲徑,頭也不回的下山去了,山間回蕩著“浮生若夢空歡喜,緣生緣滅一朝臆,路長路短終有盡!廟在心里,佛在心里!”
南都城中水霧氤氳,朦朦朧朧,就像是江南女子面前的輕紗。
仇昭雪從沒有有過這樣的感覺,他覺得時間過得極度緩慢,就像是一只可憐的螻蟻在萬里城墻上爬行!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盡頭!
稻草堆中,剛凈身的他,疼痛感沒有絲毫的減輕,他的精神似乎已經不能保持原有的清醒!迷迷糊糊中,他看到王岳躺在不遠處,一動不動,試想大概是睡著了,可呼喚幾聲,也不見動靜,一股不祥預感盤上了仇昭雪的心頭。
觀音廟中一片死靜,仇昭雪欲去瞧下王岳,但是一想起自己這個狀態是不能受涼的,只要出去,便是前功盡棄了。
余下的兩天,仇昭雪藏在稻草堆中,他沒有再去看王岳,因為王岳的身上已經有三四只老鼠和無數的蛆蟲在游走,明然王岳早就死了!他是怎么死的?有人殺他?不可能!仇昭雪在此一個多月也不見得一人前來,那么便是自殺?這又是為何?
原來,仇昭雪在墻上看到了這么一段話,鑿痕清晰,應該是剛刻不久。
“老朽自幼孤苦,被父母送進宮中為宦,一生謹言慎行,又略懂四書,深受先皇隆寵。期間,進入御書房多次,發現一處暗匣,里面竟是絕世武學!心想應該是皇家秘藏!我心動不已,于是偷偷習練,寒來暑往,四十年彈指而過。大明江山逐步淪入無根門的掌控,我聽說了朝中大員的行動,我也參與其中,決心一舉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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