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方想要離開，她想要把陳歷笙的西裝丟掉，那上面有陌生的溫暖的氣息，但是她想起自己衣服破碎的樣子，咬著牙忍住了。
    陳歷笙點了點煙灰，目光深沉而淡的凝視著慕南方的臉，發絲凌亂，身影包裹在他黑色的西裝下依舊纖細瘦弱，唇色蒼白，臉上的膚色帶著不正常的顏色，像是粉底混合的顏色，但是無論她用暗色的粉底掩蓋，也掩蓋不了這一張美到極致的臉。
    這個女人是個天生的妖精。
    從14歲那年，這一張臉，這幅冷清如蓮的性格，就把譚亦城吃的死死的。
    因果輪回。
    陳歷笙收回了眸，腦海中依舊閃現著她狼狽脆弱的樣子，走路都不穩，白皙瘦弱的脖頸上一圈紅痕，顯然是被掐出來的，譚亦城失憶之后有多么恨慕南方，他作為兄弟自然是知道的。
    他丟掉了手中的煙，抬腳輕輕的碾壓了一下，雙手插在西褲的口袋里面，修長的身影靠在墻壁上，“慕南方，因果輪回，他喜歡你的時候你不在乎他，現在他失憶了，你的報應才剛剛開始。”
    慕南方背脊一顫。
    絕美的臉上挽起了一道嘲諷冰冷的笑容，“是嗎？才開始嗎？”她以為自己已經經歷過了。
    陳歷笙抬起頭。
    明亮的水晶燈下，女人的臉仿佛在發光一樣，那一抹嘲諷而嬌艷的卻虛弱的笑容，直直的敲擊在他的心底，清澈而漆黑的眼睛帶著璀璨光芒，妖艷勾魂，那真的是個妖精。
    陳歷笙迅速的移開視線，轉身往前走。
    開了一間包廂，陳歷笙的腦海中都是慕南方倔強虛弱的背影，喝了兩瓶酒之后，他躺在了沙發上。
    他緊緊的攥著雙拳，閉上眼睛回想起第一次看見慕南方的時候，那是9年前，那個時候，慕南方才15歲，上高中，譚亦城把她當做寶貝一樣，捧在手心里哄著，每天都會接她放學。
    他是譚亦城是舍友，大一，有次下午跟著譚亦城一起就接慕南方放學，16歲的少女像是一株遺落在世間純凈的冰山雪蓮，清純的同時透著那雙眼睛透著一股子妖媚，一身米色的雪紡長裙，黑色長發微微的卷，如同海藻一般，慵懶的披在肩膀上，不經意的驚艷。
    追求她的人如同過江之鯉。
    即使，她不會說話，是個啞巴。
    可是這一張臉，能讓所有人忽略她所有的缺點，她笑一下，把自己的卡刷爆了都無所謂。
    當時慕南方15，驚艷時光的少女。
    譚亦城當時也就19歲，把慕南方當做公主一樣，如瘋如魔一般，早上跪在地毯上親自給慕南方穿鞋，親自送她去學校，下午在接她，說話永遠是溫聲細語帶著寵溺，多一句的訓斥都不舍得。
    譚亦城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譚家是混黑出身的，手里都攥著不知道多少條人命，雙手沾著鮮血。
    可是他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慕南方。
    當然，那是以前的譚亦城了。
    現在的他，失憶了，早就不記得以前跟慕南方的寵愛，骨子里面都是冷的，只有恨。
    —
    慕南方來到員工換衣間里面換了自己的衣服，她給晴姐打了一個電話。
    16樓這種高檔的地方，一件小事都會被迅速的傳播。
    晴姐早就知道了，忍不住問，“你跟那位老板是什么關系。”
    晴姐覺的，慕南方是漂亮的不像話，但是，16樓的這些大人物還不會對一個侍應生下手，就說那個秦琳琳吧，也不過是被灌了幾杯酒而已，現在早就清醒了。
    “晴姐，我有些累了，想先下班。”慕南方幾乎是虛弱哀求的開口，“我明天..明天也想請個假。”
    她還是不想失去這一份工作，“我..晴姐，我想去樓下，不想在16樓。”
    這樣，就能避開他了。
    諾諾的藥都是進口的，她一個月的工資就去掉了大半，只有夠吃不到一個月的，她還要給諾諾動手術。
    晴姐跟一名清潔工去收拾16樓包廂，1608包廂里面，沙發跟地毯上有一片血跡，地面上還有散落的酒瓶，其中一個酒瓶口上沾著快要干涸血跡，晴姐在這種聲色場所當領班這么多年，什么場面沒有見過，明顯就看出來了。
    剛剛玩的是有多么狠。
    這個新來的兼職侍應生慕南方，是怎么得罪了譚老板了，那可是個大人物。
    皇庭的老總都不敢得罪的人物。
    —
    慕南方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發燒了，諾諾輕輕的拍著她的臉喊著她，“媽媽，媽媽。”
    她模糊的睜開眼睛，抬起胳膊想要動一下都覺得格外的沉重，她看著眼前一抹陰影，努力的讓自己的視線清晰一點點，她無聲的動了一下唇，“諾諾..”
    “媽咪，媽咪小懶豬。”諾諾搖晃著慕南方的手臂。
    慕南方看清了眼前的女孩，笑了笑，想要抬手摸一下女兒的頭發，發現都格外的困難，她這四年，從來沒有這么激烈的被人碰觸過，昨晚上譚亦城粗暴的對待她，身下疼的讓她發顫，她撐著手臂緩了好一會兒才坐起身。
    想起昨晚上的事情。
    昨晚上她回到家的時候諾諾早就睡了，她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