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如(2/2)
插碎,何況這粉嫩嫩的小和尚?只是小和尚卻不驚懼,右手虛空中抓出一只一尺來長的黝黑鐵槌,斜斜一打,正好打在老怪的手腕之上。
“當!”
宛似打在了石柱之上,聲如洪鐘。那老怪如遭雷殛,手一抖,劇痛傳來,半個身子卻沒了絲毫力氣。老怪這才知道小和尚厲害,那里還敢纏斗,連忙運起一口真氣,怪叫一聲,往后退去。
小和尚一槌打退那老怪,卻是不追,右手一甩,鐵槌打在木魚上,出當啷一聲,如同洪鐘大呂,四地里山嶺回聲,宛如開了天門,四處無數大鐘作起聲來。
老怪一聽這鐘聲,登時好似一座大山壓在胸口,一口真氣提不上來,便似折翼的大雕一般,斜地里落下地來,一時竟起身不得。
“清心木魚!”
老怪一聲大喝,聲如暴雷,卻將一口黑血喊出來,整個人登時又似有了力氣,滿身花繡竟凸出皮外,顏色浮現,鮮艷欲滴,一身肥肉化作黑亮顏色,如同披了一層甲胄一般,看上去甚是可怖。
這一聲大喊之后,老怪縱躍而起,向著山林之中狂奔而去。
“果是個兇蠻的老怪!”
小和尚見一下沒有將老怪鎮住,也是贊了一聲,右手一舉,好似舉了一座大山一般,而后鐵槌猛地敲下。
當!
老怪身子一抖,又是一口黑血吐出,身上魔紋更是鮮艷清晰,整個人卻依舊往山嶺狂奔。
當!當!當!
小和尚手中木魚連敲,越來越快,后來便似雨打芭蕉一般,嘈嘈切切,一聲蓋過一聲,四處山嶺回音,宛如億萬木魚在敲,最后連成一片,好似一張大網蓋住天地。
同時小和尚朱唇輕張,口中說出一串經文來,老怪仔細一聽,卻不是其他,正是他在金頂寺聽得的《金剛天王經》。
經文剛正雄渾,震懾諸邪。小和尚經文一出口,老怪卻覺渾身真氣陡然沸騰起來,身上魔紋扭動,竟有脫身而去之勢。
“不好!”
老怪心中叫起苦來。
原來這棠山老怪的黑金剛神甲乃是脫胎于《金剛天王經》,卻以魔門手段修成,只煉不悟,剛猛有余而正氣不足,失了功法的真諦。修煉之后雖然神通了得,但境界卻要低上一些,平常倒還兇煞,此刻被佛門正法一引,登時亂了氣血,反噬本身。
“僧,老祖素來與你無仇,何必非要破去我的神通!”
斗了一陣,老怪現和尚的手段,皆是沖著他的黑金剛神甲去的,他是老奸巨猾的人,登時明白,這個小和尚實則是想破去他這門魔門神通。
和尚聞言,笑道:“師兄魔門中人,修煉的這門神通乃是佛門**,道不同,不合在一起修煉,強要修煉,將來必要遭劫,還是毀去得好?!?
“好,小禿驢這般霸道,老祖便要看看你收不收得回!”
老怪眼見和尚定然要破掉他的神通,知道在劫難逃,忽然心中狠,將牙一咬,手下印訣掐動,身上魔紋沖出身外,在背后化成一片灰黑魔氣,翻涌糾纏,虛空中凝成一尊煞身來。
這煞身高有三丈,腳踏玄蛇,怒目圓睜,手持寶杵,渾身上下透出兇蠻之氣。那煞身一出來,便哇哇怪叫,往和尚沖去,魔云翻滾,毒氣涌動,所到之處,草木皆死,便是地上灰巖,竟也呲呲作響,化成灰粉。
那煞身沖出去,老怪卻是面色一陣灰白,整個人好似被抽干一般,但他仍是強提一口氣,肥大的身子一晃,化作一頭通天蠆,搖頭擺尾往山嶺中跑走。
“這老怪卻刁鉆!”
和尚見到那棠山老怪舍了這門黑金剛神甲神通,心滿意足,當下也不再追殺,只將手中玄鐵木魚沖著那黑金剛煞身一敲。
只聽當的一聲,宛如開天。
那黑金剛煞身聽了這一聲響,登時一顫,渾身魔氣亂涌,忽然放聲嘶叫,竟是癲狂起來。和尚見到這煞身癲狂,卻將木魚敲得更急,同時口中出聲,又念起那《金剛天王經》來。
那煞身聽了經文,初時愈加癲狂,卻被和尚用木魚之聲壓住,伏在地上動彈不得。后面越聽,卻反倒平伏下來,最后竟盤坐地上,雙手合十,聽起法來。
和尚繼續念經,那煞身坐在下面聽著,約莫半刻鐘,煞身面露祥和之色,身上忽然泛起金光來,宛如云破日出,那金光陡然炸開,將一身煞氣沖得干干凈凈。和尚點點頭,手指當空一劃,劃出一道金光來,那金光虛空化作一條瑞氣,盤在煞身頭頂,化作一條金界箍。
煞身一身毒氣,被這界箍一扎,登時鎖得干干凈凈,卻哪里還有方才的兇殘模樣?倒是面貌威嚴,十足的天王之象。
“好!好!這老怪,吃我破了神通,想來十年之內逞兇不得了。”
小和尚見了那天王象,登時喜笑顏開,將手一揮,那天王象便融入身體之中,消失無蹤。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