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有兵在,何懼之有(1/2)
?穿云舟在夜色疾行,天空一輪下弦月清清冷冷。胃的酒被清冷的夜色一激,陳云生竟然有些微醺。平時喝慣了石酒,按道理說他不應該有這種反應。對著清冷的月色,思緒變得格外紛亂,又想起了那年和葉穿云對月飲酒的情形,不由得眼升起一團霧氣。
“
星輝寥落照離人,
月影斑駁望故鄉。
誰知親人今何在,
把酒強歡慶余年。
昔日紅袖短,
今夜清夢長。
誰家子弟誰家院,
笑我一生苦短。
……
”
陳云生口輕輕哼唱著寒江燕那夜唱的歌曲,心翻騰起無盡的悲傷。
在他身后,船艙頂部,尉遲雪目不轉睛地看著前面那個孤獨的男人,眼充盈著濕潤。他原以為自己是這里唯一一個孤獨的人,沒想一個滿是悲傷的孤獨之人竟然離自己這么近。相比這個年輕人的悲傷,自己那往事又算的了什么。
他輕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喃喃說道:“酒本身就不是一個好東西,還有那么多人愿意沉溺其,莫非真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艙的白木容俏臉生寒,心道,“剛剛離開了三個白癡,又碰到兩個苦逼之人,姑奶奶的命怎么就這么苦。”
……
此時是深夜,天水城一處不大的暖閣燈光明亮,西涼國國君姜玉衡半躺在一個鋪著明黃色綢緞的睡塌上,眼眸低垂,似在思忖著什么。而他身前垂首肅立著一個清癯的年人,正是上官落雨。
上官落雨拱了拱手,憂心忡忡地說道:“陛下,今年全境谷物產量下降了三成,越州,隴上等地受災更是嚴重,已有流民背井離鄉,天水城的街巷之盡是一片餓殍,再若這樣下去必然動了國之根本。”
“那依你之見應當如何呢?”姜玉衡沒有抬頭,心不在焉地說道。
上官落雨懇切地說道:“依臣之見,應該將八大靈石礦脈的三成徭役用來播種備耕,同時從東邊的毗盧國購置一批糧食,開倉賑災,此事不能再拖了。”
姜玉衡抬起眼眸,若有所思地看著上官落雨,過了一會兒,他才冷冷地說道:“讓我告訴你什么才叫國之根本。”他站起身來,將身后墻壁上的栗色幕布拉起,露出一副巨大的地圖。
姜玉衡指著地圖上一處險峻的山脈說道:“這里是和冷月國的交接之地,常年受到北方冷月國的騷擾,這些年態勢越發的頹廢,如果被冷月國以此地破關而入,后面便是北境的一片沃野,根本無險可守。他們會長驅直入,直搗天水。”
他又指著地圖西邊的密林說道:“這里是天穹山脈的密林,西邊的章邯小國欺我國力衰敗,這些年屢屢騷擾天穹山脈的靈石礦,守礦的司天閣將士們損失不小。”
他緩慢地來到上官落雨身旁,用一種低沉的聲音說道:“當年為了滅天穹派,我答應將國內靈石產量一半交給修羅門青洲分部。現在已經過了二十多年了,照這個樣子,我們只需要再堅持八十年,熬過這段時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姜玉衡拍了拍上官落雨的肩膀,從容地說道:“不就是餓死幾個人么,你用得著這么大驚小怪么?不過流民跑到天水城終歸不是一件有面子的事情,我會遣人守住要道,將這些流民擋在來天水的路上。”
姜玉衡語重心長地接著說道:“上官落雨,你身為卿之首,是資格最老的,好歹也是一個修行之人,眼界怎么會如此之低,整日想著這些庶民,你要知道我們和他們是不同的。這是天注定的,你又何必這般悲天憫人呢?他們不過是螻蟻,死活與我們何干呢?”
上官落雨抬起面如死灰的臉龐,看著眼前這個舉重若輕的男人,心涌起一片悲涼,這不是他想要的,和他心堅守的道義相悖。但是他又不能否定這個人的話,國之根本就是靈石,有了靈石可以找來更多的修行者,無論戍邊,還是擴土,只要保證有足夠的戰力,死一些庶民又有什么關系呢。
他微微顫抖著拱了拱手,無奈地說道:“老臣受教了。”
姜玉衡目光不錯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只要我們手里有兵,怕什么,你到底在怕什么。”說完之后,他爆發出爽朗的笑聲,可這種笑聲在上官落雨的聽來卻格外刺耳。
……
天水城安靜地下起了雪,雪片簌簌落在屋檐和樹梢上,街道兩旁的乞丐瑟縮著團成一團,靠彼此的體溫來抵御冬日的寒冷。他們臉色蒼白,眼一團死灰,看不出一希望。
天近黃昏,街上的買賣鋪戶有不少已經打烊了,西北風吹著街邊的幌子發出撲啦啦地聲響。這條街上的房舍大多破舊不堪,只有街口有幾間看似不錯的店鋪,其一間掛著一個黃花梨的老舊牌匾,上面寫著三個大字,飲冰室。
掌柜的是一個年輕人,自稱是外地人,剛來這里沒多久。這間茶室原本的主人是一個姓梁的老人,前些天剛剛過世,家里人受夠了天水城死一般的調調,把這間茶室賤賣了,去投奔異國的親戚去了。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接手茶室的年輕人出價竟然高過他們報價兩成,一家人千恩萬謝,而這個年輕人自然就是陳云生。
他來到天水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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