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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往后退一點(diǎn)。
相府門前的街道,風(fēng)徐徐過來,柔和的陽光中,傳來馬蹄聲。
噠噠噠——
成百上千的馬蹄踩踏石磚,相府門前的幾名護(hù)院疑惑的望過去,那邊有幾人抬起手臂,安裝在手臂上的機(jī)弩陡然發(fā)出弦音。
嗖嗖嗖幾聲,數(shù)發(fā)弩矢過去,尚未有反應(yīng)的蔡府護(hù)院當(dāng)場射翻在地上滾下石階,馬背上的數(shù)百人跳下持刀沖上去,一腳踹開大門,往里走。
一名錦衣衛(wèi)展開宣紙站在石階上朝街道遠(yuǎn)遠(yuǎn)望過來的行人,喧道:“右仆射兼門下侍郎者蔡京,不思精忠報國,暗害天子,企圖另立新帝以得富貴榮華,今人證物證確鑿,首犯以下東廠詔獄,特此奉太后懿旨、東廠提督之命,緝拿蔡賊府中人等。”
話音落下,收起宣紙轉(zhuǎn)身大步跨進(jìn)相府。
....
府內(nèi),充滿書香寧靜的宅院被打破,蔡京為相多年,門生遍地,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府里仆人丫鬟大抵算的眼高于頂,見到涌入進(jìn)來的錦衣衛(wèi)、東廠便有人上前問話,隨后倒在了血泊中。
“你們是什么人!”
“.....竟然在相府殺人....”
“來人啊——”
人聲混亂起來,相府上下護(hù)院、教師也有百十來人,持著棍棒刀搶飛奔而出,將主院圍在身后,東廠人群中,劉瑾挎著鋼刀走上前,偏了偏頭打量眼前的場面,片刻之后,相府護(hù)院后面讓出兩道身影上前見禮。
“這位公公,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下官蔡翛、旁邊這位乃是舍弟蔡絳。”
劉瑾打開掏出緝拿文書,將暗殺天子一事說明,“不是咱家不講情面,乃是蔡相做錯了事,連累你們,所以別讓本百戶難做。”
揮揮手,“弒君之罪啊,你們相府完了,所有人帶走,頑抗者殺無赦——”
“弒....弒君?”
此二人乃是蔡京三子和四子,如今也是有五十上下,原本還有長子蔡攸、次子蔡鯈,但一個和自己父親爭權(quán)被賜死,后一個卻是英年早逝,所以不在其中。另外叫蔡脩在外,已命人去追捕了。
聽得父親犯下這樣的事,蔡翛當(dāng)即反應(yīng)過來,“這位公公,下官知道皇命在身,所行迫不得已,可能否緩緩,我老父不可能做下這等事的。”
“確實如此,還請這位公公稍緩片刻。”蔡絳穩(wěn)下心神連忙拱手,隨即又喚人端來一盤金銀,“這點(diǎn)小小意思,還請公公收下....”
劉瑾掂量下手里的一錠金子,沉默片刻,嘴角翹起露出淡淡的微笑,那笑容頗為柔和,“好東西啊.....好啊.....東西咱家就收下了,但你們還是立刻跟咱家走一趟吧,晚了就趕不上好時辰。”
蔡家兩兄弟臉上笑容頓時僵住。
那邊,身影后退一步,揮手:“動手——”
“反抗者殺無赦!”
天光逐漸隱去,黑云匯集,殘存的光芒勾勒出一眾錦衣衛(wèi)、番子的身影涌過去,劉瑾站在那兒,視線中看到有人反抗然后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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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陰沉的天空,有雷聲跑過去,云層黑壓壓,一片連著一片,電光在里閃爍。
蔡京的視野在這樣天空下漫漫展開。
東廠那巨大的校場,周圍插滿了旌旗,一座點(diǎn)將臺前面有道身影坐著,一眾東廠千戶在其身旁排開,隨后蔡京被提了過去,到了高臺上,他看見下面數(shù)百人被繩子緊縛跪在地上,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而這些人他都很熟悉,都是府里的仆人、護(hù)院、丫鬟,往右側(cè)望去,蔡京只感覺眼睛一黑,那邊跪著的上百人都是他的親眷。
“啊啊.....啊”
他頭觸地上使勁的扭動,心里泛起巨大的悲痛,張開的嘴說不出任何完整的話來。
有番子走過來將悲痛中的老人提了起來,將他頭扳正,撐開眼簾強(qiáng)硬讓他把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事看完。高臺中間,他的身側(cè),白寧的聲音傳蔡京的耳中,“蔡相啊,你看看他們,就該想想當(dāng)初被你陷害的那些官吏,那些官吏的家眷,本督開設(shè)東廠以來,就在搜集你的罪證,但可惜你手腳干凈啊,一些雞毛蒜皮的東西又扳不倒你,不過現(xiàn)在就不那么重要了。”
白寧站了起來,看了一眼陰沉沉的天,“要下雨了。”
持刀的番子走上前,來到校場中跪著的人身后,拔出了鋼刀,跪著的許多人或許有些已經(jīng)認(rèn)命了神情麻木閉目不語,有些仍舊是膽小的,小聲的哭泣。其中還有蔡京十歲左右大的兩個孫子,害怕的瑟瑟發(fā)抖靠在母親的懷里。
“娘....娘....他們?yōu)槭裁匆壩覀儏?...”
“....同兒好怕...”
流淚的婦人用頭抵住自己的孩子,她只能這樣安慰了。夫家犯了誅九族的大事,這一刀是逃不了的,只是一想到要連累到娘家,想到家中的父母兄弟,陡然放聲大哭起來。
周圍頓時一片片的哭聲引發(fā),悲戚低吼。
天上又是轟的一聲,雷霆滾滾,沉的積云下,一滴雨水率先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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