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1/3)
夜色籠罩,相府后院,人影從墻上翻下。
視線的對面,火燭的光在書房亮著,他推開門走進去。蔡京此時也并未睡下,見對方進來的剎那,身子傾了傾想要上前,但隨后又不著痕跡的繼續坐著,神色恢復淡定。
“得手了?”
金毒異點點頭,不過老人細微的變化,他是看在眼里,綢布背后的臉孔,嘴角微微上翹,動作間,那只古樸的木盒被從胸口拿出,“蔡相要的是這個吧。”
手伸出去,腳卻沒有邁動分毫的意思。
老人臉色沉了下去,燭火燃燒的同時,臉上又浮起笑容,點頭起身,“事情順利做下來,老夫心里甚是欣喜,你要什么就說吧。”
“蔡相應該知道的。”金毒異拱拱手,將木盒輕放在書桌上。
“老夫會考慮的,畢竟禁軍將領補缺,不在老夫管轄內,只能幫你活動活動。”老人拿過木盒仔細的檢查一番,確實是自己拿出去的那個后,心里終究是松了一口氣。
“這事到此為止,你沒拿過任何東西,老夫也沒拿出過任何東西,你清楚了?”
火星在燭臺上搖晃,書房里平靜的對話,倆人的身影剪影在窗戶紙上,人心不同的,所思不同,充滿了利益的味道。
綢布后面,潰爛的臉露出笑容,隨即點頭,“這個自然。”
不久之后,金毒異離開。
蔡京端坐在木椅上,向后靠了靠,有老仆過來將加了炭火的小爐放在他腳邊,“主人,該休息了,這開春天氣潮濕,對主人腿腳不好。”
“嗯...不是老夫不想休息....算了,說與你聽,其中內情你也不會懂的。”
木椅上,老人靠著椅背感受炭爐冒出的溫熱,心中卻細細想著木盒,以及皇帝趙吉陡然中毒身亡的事情,猶如一張巨大的、黑暗的亂潮,在他心里浮起。
“到底哪兒不對.....”
...........
慈明宮,曹震淳抱著一摞奏折過來,如今皇帝大行后,新皇未決的情況下,上的折子中,大抵是一些關于新皇人選,登基之類的事,當中不乏慷慨陳詞的將小皇子繼位會發生什么樣的事,做出預先的判斷和認定......
推門的一瞬,他便看到身著白色碎花宮袍的雨化恬伺候在桌子旁邊,然后一堆之前拿過來的奏折被推翻。
嘩啦——
掉落紅色毛毯上,鋪延開去。
“這幫文臣....真是夠了!”太后尚虞氣的渾身顫抖,“我兒在世,一個個裝的忠心體國,一口一個圣人,如今我兒一走,就變著臉來欺負孤兒寡母,真是一群狼心狗肺的東西。”
桌旁的白色身影走到階下,躬身將地上的奏折一一撿起的同時,曹震淳抱著另一堆奏折過來,輕輕放在桌上。尚虞看也不看一眼,坐回到精雕細琢的木椅上,“把它們拿走——本宮不想看!”
曹震淳猶豫片刻,終究選擇不開口,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左右的,況且計已定下,此時多嘴反而可能壞事,放下的奏折又被他拿起,告了一聲罪,轉身便要離開。
“把這些東西都留下吧。”
門陡然被打開,鄭婉的身影被簇擁著走進來,她揮揮手,身后的內宦退去了門外,又對要出門的曹震淳吩咐了一句。
“是。”老宦官低下頭,回去把奏折重新放到桌上,才離開。
那邊,身影邁動,垂地搖裙,蓮步款款過去,發髻上的哀花一矮,身子朝金階上的夫人福了一禮,“婉兒拜見母后。”
“奕兒睡下了?”
婦人從椅上起來,走過去將皇后扶起,雙目微紅望著對方,“今日朝堂上,真是難為你了,說出那番話,我知你是不得已的,現在想想那晚不正是應了那白寧的話嗎,這朝堂上就沒一個忠臣,都想著自個兒呢。”
橘黃的視線中,皇后的身影低了低頭,朝火光看去,眸子禮映著火焰的倒影,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沉默了一會兒,“母后,朝堂上那番話是婉兒心有所發的,那些人的嘴臉,是看夠了,奕兒坐不坐上皇位,那是我趙家的事,一幫子外人湊什么熱鬧,婉兒今日算是想明白了,為什么他們不敢去招惹那東廠白寧?偏偏揪著我們孤兒寡母不放?”
話語略頓了頓,她眼睛一瞇,“人吶...都是喜歡欺軟怕硬,他們不去招惹白寧,是因為怕對方一刀殺了他們......”
站在那邊的尚虞雖然點了點頭,但目光卻是有些擔憂的看著對方,似乎意識到曾經溫婉的女子變得有些陌生。
“婉兒不必在意他們....讓他們說去好了,白寧他不會讓蔡京那幫人得逞的,咱們坐山觀虎斗就是了,畢竟他還是奕兒的舅舅。”
“舅舅?”皇后噗呲的冷笑出聲,“他是擔心奕兒得不到皇位,別人會拿他的東廠開刀呢,這樣的人母后怎么能認為他是好心?”
“那婉兒心里有接下來的打算嗎?”尚虞難堪的笑了笑,目光復雜又帶著慈祥。
“如今只能先依靠白寧了,不管他想怎樣,他首先是宦官也是奕兒的舅舅,不可能奪皇位的,只要奕兒坐上九五之尊的寶座,一切再慢慢的來....從頭計議也行的。”
這書房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