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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黃的燭光,悲戚的剪影停留在墻壁。
這個武朝的最尊貴人之一的婦人在默默垂淚,她經歷了丈夫的突然離世,留下她們一對孤兒寡母,如今自己唯一的兒子也突然之間離開,同樣留下一對孤兒寡母。
這樣的苦難,同時在她身上發生了兩次,燭光下,她仿佛一夜之間老了許多,看開了許多,比之第一次更加的堅強許多。
尚虞望了望里間已經睡下的鄭婉和小皇孫,堅強的婦人終于還是掩蓋不了心里的悲傷,孤獨的在哭泣。
合上的眼簾,淚水溢出,隨后寂靜的大殿外,她聽到了門響。
門推開的聲音伴隨腳步微微踩著地板的響起在外面的大殿,婦人立即擦去淚痕睜開眼,寢屋的紙窗映著幾道身影走在外面,隨后停在門口,推開的剎那,帶著涼意的風涌進屋里,燭光忽明忽滅的搖曳。
白寧張開雙臂,雨化恬上前取下外罩的披風,面無表情的退了出去。走到桌前,在妝容有些花了的婦人對面,掀了掀袍擺坐下來,勾起了唇角。
“太后,請節哀。”
“白寧,你已辭去職務,為什么還出現這里…..”她看著視線中的身影,有些想要發脾氣。
但最終還是壓了下來。
那邊,唇角勾了勾,目光晦暗下來,掩蓋不了哀戚之色,茶水在杯中倒滿,拿捏在手中微微發顫,聲音從喉嚨艱難的哽咽而出:“咱家聽聞陛下突然大行,縱然之前有許多不愉快的事,可他終究是微臣的皇上,多年的君臣之情,豈能……”他臉上痛苦,將茶杯遞過去,“心里始終煎熬痛苦,微臣便冒著擅闖皇宮的危險,請雨千戶幫忙讓微臣進宮,見陛下最后一面。”
尚虞盯著推到面前的茶杯,手指并未動作,隨后抬起了頭,短促的深吸一口氣,“你與我兒的事,本宮是知道的,今夜你過來,拳拳之意,本宮心領了。既然你已離開皇宮,這里乃是深宮后苑,你便是不該再來的,還請離開吧。”
委婉的逐客令下來了。
坐在那里的身影并沒有起身的打算,陰郁的目光看著對方,白寧未曾有過任何表示,尚虞陡然間感到頭皮發麻,渾身寒毛都立了起來。
“太后….你該看到陛下的死狀了吧…有人下毒殺了官家,就在那朝堂上——”
“白寧,你想干什么…..朝堂上那么多人,你知道是誰?難道你想將所有人都殺了不成?本宮不許你亂來!”
“微臣不會亂來,下毒之人已經眉目了。”白寧朝她抬了抬手,“弒君之人,微臣怎能放過呢,微臣想要重回東廠,將那人揪出來。”
手握拳,錘下,桌面震了震,茶水濺出來。
“本宮想過你能回來,也想看看那下毒之人到底是誰。”尚虞咬牙切齒,“這事還要靠你來辦,吉兒生前其實是最信任你的….但要知輕重。”
“微臣知道。”
白寧收回手,站起身,步伐緩慢的走向后面,“微臣想要看看外甥,如今快要一歲了吧,時間過的真快,一晃眼都快會走路了。”
婦人推辭不過,只得遣人進去將皇子抱出來。
里屋,奶娘抱著小皇子身影快步出來,走動的身影停下,輕輕用指尖在吹彈可破的小臉上摩挲,精致的臉蛋紅紅的,像是感覺到有人在逗弄,睫毛微微抖了抖,隨即皺著眉,朝奶娘的胸脯里蹭了蹭,又沉沉的睡著。
看了一陣后……
“咱家的小陛下吶,將來這江山可是你的。但是前路坎坷啊,要不了多久,吊念的藩王要進京,那些文武應該會重新站隊,咱家是你的舅舅,總要保你走到那個位置的嗎,你說是嗎,外甥。”白寧細語輕聲的說了一句,身后的婦人隨后轉身朝尚虞拱手一拜,告辭離開。
門關上的剎那,太后尚虞陡然軟弱無力的坐回到桌前,過了不久,身后響起細微的腳步,一道人影怯生生的站在那里。
“母后….剛剛那個人…..說的話….”臉上還帶著明顯濕痕的鄭婉,顯然之前還哭過。
尚虞搖搖頭,又點了點頭,擦去眼淚:“婉兒不要在意那人的言語,此人的話,不可輕信的,不過他有句說的對,他奕兒的舅舅,而且終究是宦官,只能依附皇權,總比那些居心叵測的藩王、朝中那些文武要可靠的多,再怎樣這江山依舊是趙家的,是奕兒的。”
“母后….婉兒看的出,剛剛你在委曲求全….”鄭婉含淚點點頭,走過去將臉靠在婦人的雙膝上,吸了吸鼻子。
嬌柔的手輕輕撫摸膝上彷徨的俏臉,臉上泛起苦笑:“….不哭,婉兒不哭,本宮已經是傷透了心,但是吶,心里也踏實了,畢竟他爺兒倆都是本宮親手送走的,等到我的時候啊,兩腿一伸,也不用為誰操心了,這點委屈又算的上什么,我也是想開了,他們真到時候想要害你們的時候,我來替,安安心心的去死,踏踏實實的埋在土里就是了。”
她拍著鄭婉的臉,然后貼過去,挨著在一起,嘆口氣:“可真正苦的還在后面,婉兒啊,將來委屈你了。”
“不委屈的。”鄭婉咬著嘴唇,眼里泛著倔強,搖搖頭。
“弈兒是官家唯一骨血,無論如何婉兒都要把他扶原本就屬于他的皇位,無論那些個外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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