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齊飛道：“你的確很聰明，可是打聽你住在哪，還是不能證明我殺了歐陽紅，不是嗎？”
    “是，不能證明。所以我建議警察對你和曹莉莉進行調查，結果，他們查到你跟曹莉莉不僅是老鄉，還是一個高中畢業的。曹莉莉據說是你們高中的校花，學校很多男生喜歡她，我想也包括你吧？”
    熊齊飛哈哈大笑，笑聲中有一些顫音。劉珉借助路燈斑駁的燈光，從后視鏡里看到了他都笑出了眼淚。
    也許他想用大笑來掩飾心里的驚慌。
    “那又能說明什么呢，哪個少年不多情，哪個少女不懷春？我想你也一樣，也曾經有過暗戀的對象。”
    “嗯，我也有，當時是初三，我們是同年級不同班，每次我都遠遠地看她，不敢靠近，她后來感覺到了，大膽地回應我，但我反而跑開了，嚇著了，而且從此以后不再喜歡她。”
    熊齊飛道：“你有病吧？！”
    劉珉哈哈大笑，“可能我是一個完美主義者，我喜歡的女神就應該高高在上，不可親近，一旦她跌落凡塵，變得跟我一樣，那得有多俗氣！”
    熊齊飛在黑暗中幽幽嘆了一口氣：“唉……”
    “如果你不介意講講你們的故事，”劉珉道，“我愿意做一個傾聽者。”
    熊齊飛沉默半響，終于講起了他與曹莉莉的愛情故事。
    熊齊飛自小自卑、性格內向，但其實長得蠻帥的。他內向的原因是皮膚很干，臉上和四肢經常起皮，一年四季只有夏天氣溫高的時候才好一些。
    父母是農村人，文化水平低，不懂得給孩子保養，熊齊飛自小沒擦過護膚霜、凡士林啥的，可能父母也覺得，一個男孩子，皮膚糙一點很正常。
    所以如果熊齊飛生活在城市，或者是現在，大體不會發生。
    同學們都不愛跟他玩，嫌他臟，尤其是女同學。別看他皮膚不好，他姐和他弟皮膚好的很，像城里的孩子。不知道為什么，他姐和他弟也看不上他，搞得他在家里也被孤立了起來。
    時間長了，他也就不愛說話，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學習和閱讀上面，成績那是相當的好，初中畢業考試以全鎮第一的成績考進了省重點中學，成為了父母和全村，甚至全鎮的驕傲。
    隨著年齡的增大和知識的廣博，熊齊飛開始關注起和保養起自己的皮膚，他的皮膚變得越來越好，但內向的性格卻始終改變不了。一次，他在宿舍與其他同學起了爭執，這個同學在初中跟他是一個學校的，情急之下，罵出了他在初中的外號“蛇皮臉”，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很快，“蛇皮臉”這個外號傳遍了整個高中。
    自那以后，熊齊飛更加抬不起頭來。熊齊飛每一個月要回老家一次，拿些錢和米，順便休息一天。一次他坐長途汽車回家，碰到了他同班同學曹小莉和曹小莉的姐姐曹莉莉，曹莉莉當時上高三。
    曹莉莉打扮很洋氣，很成熟，性感漂亮，熊齊飛當時都看呆了。熊齊飛的坐在車廂最后面，曹莉莉姐妹在他前兩排。
    或許是敏感，或許是對曹莉莉一見鐘情的緣故，熊齊飛一直在觀察和偷聽曹莉莉姐妹的一舉一動。他聽見曹小莉偷偷對曹莉莉說他是個蛇皮臉，曹莉莉批評她妹妹說，別這樣說人家，人家是個男孩子，不懂得保護皮膚，皮膚干擦點護臉霜就好了，她還說她妹妹，你小時候皮膚不也很干嗎？
    熊齊飛激動得熱淚盈眶，大起知己之感，對曹莉莉的單相思洶涌如決堤之水，不可抑制。從之以后，只要有機會，就去偷看曹莉莉，教室里、操場上、食堂里、大街上，甚至曹莉莉去洗手間，他也會跟去，當然不是跟去女廁所，而是陪著走一段路，快到廁所時繞到別的地方去。
    但他一直不敢說出來，不僅是因為曹莉莉比他大，而且曹莉莉當時還有男朋友，是當地一個黑社會的大哥，據說是曹莉莉的初中同學，追了曹莉莉好多年。
    小地方的黑社會不僅盛產地痞流氓，也有一些很講哥們義氣的所謂大哥，這些人對本村人尤其好，尊老愛幼，很講范。
    曹莉莉的男朋友就是這種類型，因此，曹莉莉對他很死心塌地，還為他打過兩次胎，這是曹莉莉后來告訴熊齊飛的。
    當時熊齊飛一點機會也沒有，而且他也怕曹莉莉的男朋友揍他。
    人家畢竟是黑社會嘛，一個窮學生沒有不怕黑社會的。
    隨著曹莉莉考上傳媒大學，到燕京上學，這段戀情無疾而終。曹莉莉考上大學，最高興的莫過于熊齊飛，他覺得這是老天給他追求曹莉莉的機會。于是他發誓也要考上傳媒大學。
    他甚至幻想，兩年后他去傳媒大學報到時，他會對曹莉莉說：“學姐，我是因為你考到這個大學里來的。”曹莉莉一激動，兩人互相擁抱，從此成為男女朋友，成就一段美好姻緣。
    曹莉莉走后的兩年里，熊齊飛除了認真讀書之外，還堅持每天寫日記和詩歌，述說對曹莉莉的思戀之情。
    兩年之后，他考了遠超傳媒大學錄取分數線的高分，以他的成績，差不多能上國內最好的大學北清大學，但他沒有，而是填報了傳媒大學的志愿，為此，他們班主任找到他們家說他不懂事，讓他父親好好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