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房門關上的那一剎那,這間偌大的密室陡然變得陰森而恐怖。
盛妙彤獨自一人站于場地中央,在她對面,便是呈梯字型往上延伸的一大片座椅。
盛家眾高層全都端坐其上,冷冷的注視著她。
這種無言的沉默,讓氣氛變得極為壓抑。
盛妙彤低垂眼眸,靜立不語。
良久。
就見坐于正座之上的那名老者沖著盛意華微微一頷首。
盛意華這才轉過頭來看著盛妙彤,沉聲言道:“說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盡管盛家眾人早已通過各種渠道獲知了那天所發生的一切,但作為目睹了整個過程的親歷者,盛妙彤的話還是至關重要的。
盛妙彤沒有抬頭,而是沉默了片刻,然后方才用極為平靜的語氣開始敘述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密室之中靜的可怕,唯有盛妙彤的聲音在緩緩流淌。
當聽到盛妙彤說自己在小城之外第一次遇到了薛安,并對其大為好奇,乃至不顧一切的追逐而去的時候。
人群微微的有些騷動。
而坐于正座之旁的那名尖酸老太太更是從鼻孔里冷哼了一聲。
對于這一切,盛妙彤恍若未覺,依然冷靜客觀的繼續往下敘說著。
從小城之中的糾纏一直說到了金鼎閣前的那座小鎮茶樓,直到說到盛曼語和魯施發一起出場,并對薛安大加嘲諷的時候。
那位老太太終于按捺不住,冷聲喝道:“胡說,我孫子一向溫良恭儉,怎會那般跋扈?倒是你這個小丫頭不知廉恥,居然主動招惹男人,真是可笑!”
這番話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場的可都是身負修為的強者,自然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很多人面色為之一變,尤其在角落中坐著的幾名年輕男女,更是面現幸災樂禍之色。
他們也都是盛家子弟,但一直沒有盛曼語和盛妙彤這二人受寵。
不然也不會獨獨她們兩個被送去了金鼎閣進修。
可沒想到卻出了這么檔子事。
盛曼語死了,剩下一個盛妙彤,看樣子也已經為家族所不喜。
這樣的結果,自然令這幾名盛家子弟心中暗爽。
盛妙彤停住話語,但并未抬頭,依然靜靜的站在那。
盛意華眼中微露一抹黯然之色,作為盛妙彤的父親,他一向喜歡自己這個小女兒。
如果是其他人敢這么說,他會毫不猶豫的令對方再也說不出話來。
可惜,這個老太太的身份,連他也不敢招惹。
與此同時,這位神態威嚴的老者淡淡一笑,“笑翠啊,都已經這么多年了,你還是這樣的暴脾氣!就不能讓她把話說完么?”
“盛書云,你少在這說廢話,我脾氣暴?我魯家子嗣雖多,可嫡系就那么兩個,施發更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后生,結果現在卻不明不白的死了,你現在居然還說我脾氣暴?”
這位魯氏老太太簡直都要暴走了,惡狠狠的盯著盛書云,“要依照我的意思,現在早就應該殺上那金鼎閣,找這個不知道哪蹦出來的小子算賬了,你卻說什么從長計議,你該不會是怕了吧?”
這番話說的盛家很多人面色微變,因為這個老者并非別人,正是盛意華的父親盛書云,也是曾執掌盛家五百年,令其成為第一豪門的老家主。
這老太太說話如此不敬,自然令很多人為之側目。來看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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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書云笑容未變,但一雙蒼眉之下的雙眸卻神光漸冷,“魯笑翠,你說的好像我盛家就沒死人一樣,水鏡先不提,就是曼語也算是我盛家驕女,結果不一樣也是死了?”
“那不一樣,女人能跟男人相比么?再說了……。”魯笑翠殺意騰騰的瞥了一眼盛妙彤,“要不是因為這個瘋丫頭招惹的是非,我孫子至于死嗎?”
氣氛驟然陷入了僵局。
可沒想到,就在這時,一直低頭不語的盛妙彤居然抬起頭來,對這番爭吵恍若未聞,繼續往下講述所發生的經過。
很快,她便說到了那場大戰。
盡管她的言語很是平淡,但字里行間,還是可以聽出這一戰的慘烈。
尤其當她說到薛安先斬伏光,后滅修文,并隨手便將水鏡,慈云以及盛曼語,魯施發等人全部斬滅的時候。
全場一陣低低的嘩然。
很多人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盛書云擺了擺手,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然后他靜靜看著自己這個孫女,冷冷道:“既然在你口中,這個薛安如此厲害,那你又是怎么毫發無損的回來的呢?”
這句質問,讓全場所有目光瞬間集中到了盛妙彤身上。
盛妙彤靜默片刻,然后輕聲說道:“因為他不是個濫殺無辜的人!”
轟!
全場一片嘩然。
很多人的面色都變得極為古怪。
因為聽盛妙彤的語氣,似乎對這個跟盛家結下生死大仇的男人十分崇慕一樣。
盛書云也不禁蒼眉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