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南戶窺郎(1/2)
()終于拾掇停當,肯出來見人了。
剛才那話的語聲跟之前隔空撩惹瀾建時大相徑庭,但口氣和那股子媚勁兒無二致,倒和這副嫵媚妖嬈的樣子相配得緊。
滇西羅天門已創派數十年,專精煉蠱用毒之術。
莫說是掌門仙尊,就連普通弟子行事都極其詭秘。
其實東廠早已在暗中探查,可長久以來竟始終沒探到多少要緊的實信兒,若不然的話,也不會讓羅天門的人混入宮里那么久,直到現下出事了才發覺。
說起來,東廠的面子著實有些掛不住。
秦恪定眸往月臺上打量,原本對這煉姬所知便十分有限,還多數都是傳聞,實在沒想到正主竟有這樣的姿色,怪不得瀾建堂堂皇子之尊,也會一時把持不定,留情于她。
只可惜人心難測,逢場作戲時自然如膠似漆,一旦動念頭較起真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說不得就算把心掏給對方也是枉費,最后逼急了便只有撕破臉動手。
想起剛才那道促然躥入殿中的金光,為何要算計蕭曼這丫頭已無須多想。
他暗哼一聲,淡然道:“本督當然比不了真男人。高興了是寶,不高興了便是草,一夕之歡便把人拋到腦后,尊駕的真男人可還在外頭躺著呢。”
那煉姬沒料到他竟如此伶牙俐齒,一張口不光把話噎回去,還句句戳人的心窩子,柳眉當即一豎。
“那也比你這六根不的閹人強!明明吃不著葡萄,卻還嫌葡萄酸,方才那丫頭撲到懷里糾纏時,你敢摸著良心說半點不動情么?呵呵,飲食男女是人欲,更是天理,你連個味兒都嘗不到,還在這里大言不慚,真是可笑。”
她說到這里,不由嗤鼻一笑,望他上下打量:“瞧你這副皮囊生得也不差,若是個乎人,肯真心投效的話,說不定本尊便寬恩讓你入門,能學到幾分本事不好說,倒也能享盡人間快樂,現在么……呵呵,可惜了,既然見了本尊的真容,那便留不得你,以后連皇帝身邊的一條狗也做不成了。”
若在平日里,有人敢說出這種話,此時早已身首異處了。
但這回情勢不同,論功夫,秦恪并沒有十足的把握,何況對方還是下毒用蠱的高手,這金山陵內定然早已被她布置得機關重重,還是先身而退,回頭再慢慢收拾。
他略想了想,故意緩下聲氣,先沖對方抱了抱拳,隨即朝地上的蕭曼一比手:“尊駕莫要動氣,本督今日來只不過是奉皇命尋個人,回去也好復命,得罪之處還請尊駕海涵。”
略頓了頓,接著又道:“若真說起來,本督還有一言相勸。貴派自創立至今已有數十年,聲勢日大,在整個西南也是頗有名望,但無論如何終究還是個江湖門派,若想再上一層樓便難了,尊駕遠見卓識,不若就此投效朝廷,從此以官家為靠,那便順風順水,光大羅天門指日可待,本督敢以性命擔保,陛下定會下旨允準,說不定與晉王殿下的事兒……也能名正言順,如此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還請尊駕好生考慮。”
煉姬橫著眼聽完這番話,似也覺出其中服軟的意思,唇角勾挑的笑終于忍不住呵出來。
“你秦恪嘴上殺人不見血的名號,本尊還是有所耳聞的,所以你也不用費心思誆我。實話告訴你,本尊若是不高興了,要了你那皇帝主子的命,也不過是舉手間的事,還稀罕他封這個封那個么?正好在這里殺了你,我便帶著郎回滇西去,且瞧你那主子能不能尋到。”
她說著,眸光一瞥,落在躺在那里的蕭曼身上:“這丫頭你也不必費神了,就算有通天的本事帶她出去,回頭也是無用,就算不死,也是個永遠醒不過來的廢人。”
她說到最后那句話時,語聲忽然一變,黑色的袍袖逆風一拂,就見兩道青光從袖筒里疾速躥出,直飛下石階。
秦恪早有防備,眼見那兩道光直奔面門和胸口而來,當即將剛才從蕭曼頭上拔下的樓閣簪掰做兩截,暗扣在掌間,縱身后躍,同時揚手擲出。
但聽“嗖”響破空劃過,四股勁氣激撞在一起,爆出怪異的悶響,那兩截斷簪落在不遠處,上面竟各自穿著一條青白色的三頭蠱蟲。
煉姬輕噫了一聲,眼中略現驚色,眼見他身子虛影一晃,輕飄飄地又落回蕭曼身旁,負手而立,昂然凜凜,毫無懼色,不免開始重新審視這個六根不的閹豎。
“瞧不出你還真有兩下子,倒好像比郎都強著些,殺了你還真有點可惜了。”她頜間輕點著,眼中多了幾分欣賞,“不如本尊便網開一面,收你入門怎么樣?滇西之地,天高皇帝遠,到那里自在快活,總比在宮中當條任人使喚的狗強多了吧?實話告訴你,若論醫術,本尊可比這黃毛丫頭強出百倍,說不定能叫你起死回生做個真男人呢。”
她說著說著,語聲有意無意便媚意撩人起來。
秦恪眼中的冷意不覺又沉了幾分,唇角卻也勾起笑來。
“尊駕還是顧忌些好,這話若讓晉王殿下聽了,不知會作何想。”
“嗯,這倒也是,若你也去了,郎日日瞧著定會不喜。所以,算你沒福,還是安心死了吧。”
煉姬“咯咯”嬌笑,袍袖陡然乍起,鼓脹如帆,內中各色幽光森然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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