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牽媒拉線(1/2)
()他剛說出“士子”兩個字,蕭曼便是一詫,等聽到后面,人已經愣住了。
這說的不會是別人,斷然就是那個吳鴻軒了。
前次去弘業寺時,還曾在淳安縣君避居的閣樓上瞧見過他。
那時只道這人在城里覓不到下處,只好借居在那兒,一心讀書待考,現下聽焦芳一提,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這說起來便怪了。
若按他當初所言,即便是念著父輩至交的情誼,去拜祭個一兩回,盡了心意也就是了,怎么會幾次三番,流連不舍起來?
這其中顯然另有別情,況且此事知道的人有限,怎么會傳到焦芳的耳朵里,方才那一問又是什么用意?
焦芳卻已從她的神色間瞧出了心思,目光重又柔和了下來。
“你不用猜疑,恪兒從沒跟我提過半個字,可若想瞞我也瞞不住。”
他稍頓了下,又道:“人么,你之前已見過了,我也暗中叫底下查過,世代都是讀書人,先帝爺在位時他父親還在朝為官,也是個耿脾氣,倒跟你爹蕭大人有幾分相像,只是有些鋒芒太露,可惜了。我瞧那后生品貌不差,才學更是極好,三年前才十九歲,便中了黔貴鄉試頭名解元,算得上出類拔萃的人才。”
他對那吳鴻軒的出身如數家珍,又一番夸贊,無論怎么聽都像在故意牽媒拉線似的。
蕭曼不禁愈發驚訝了,沒想到他竟會開口提這個。
回思起來,秦恪先前也透過這個意思,但那不過是一半調侃,一半敲打的反話,而焦芳卻是和顏悅色,倒真和長輩操心兒女的婚事一般真情實意,除了詫異之外,倒沒有什么不適。
“干爹怕是誤會了,那位吳公子不過是為了父輩舊交來憑吊而已,與我沒什么關聯,此番厚意我也只有感激,并無他念。”
蕭曼回得淡然,也確是據實而言。
這吳鴻軒守信重義,難得又有那股子輕利安貧,不卑不屈的骨氣,落落灑脫,的確叫人敬佩,但說到像淳安縣君那般心生愛慕,確是無所感。
焦芳溫然輕笑,搖了搖頭:“父輩那里情分再怎么深,隔了這么些年,到他也早淡了,哪會這等放不下?你難道還沒瞧出來,那后生就是奔著你來的么?”
“奔我……”
蕭曼順著他的話一訝,心頭不由自主緊蹙起來,跳蕩得也比方才更快了。
這意思再明白不過,便是說她雖然止水無心,對方確是拳拳有意,而且千里迢迢從西南邊地來到京師,大半為的就是這個。
其實她并非絲毫沒有覺察,早前也已猜出點苗頭來,只是強壓著這念頭,沒往深處想罷了,這時被人猝然把話挑明,臉上登時尷尬起來,一時間不知該怎么應答才好了。
焦芳見她眼中滿是驚詫,還帶著幾分茫然,只道是乍聞之下有些不知所措,望她嘆了口氣。
“讀書人十年寒窗,為的就是考取功名,登堂入室,光陰苦短,又有哪個愿意蹉跎歲月?他孤身一人,家中沒什么牽掛,卻在鄉間苦捱了三年,直到這次考期才來,為的是什么,還不清楚么?只怕知道了原委,心里也難受得緊。”
他話還沒說完,蕭曼的臉頰就騰的熱了起來。
那吳鴻軒是三年前中的舉,當時自己才只是個十三歲的孩子,他苦忍著不來,只等到這時才來,為的不光是應考,更是要等她出落長大。焦芳不過是怕她面嫩,所以只出言點明卻沒當真說破而已。
她身子微緊了下,非但沒覺得感慰,反而有點異樣生懼。
見她仍不說話,焦芳又嘆了口氣,索性直言道:“你本也算是個官家千金,被恪兒生生拉到宮里來做伺候人的奴婢,想想也是作孽啊。我今日提這事兒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那后生稱得上佳婿,難得又如此念情,日后考取功名,入朝為官,你跟著他也終身有靠,不用在這宮里每日戰戰兢兢,瞧臉色過活。若是愿意,我就代蕭大人做個主,找機會暗中送你出去尋他,好不好?”
蕭曼望著他慈父般的目光,心中感激他如此設身處地的關懷,眼眶也泛起酸來,可打定的主意卻沒半點游移。
“干爹的心意我明白,那吳公子雖是個不錯的人,可我卻非他的良配。”
“這話怎么說?”焦芳見她一臉正色,不禁有些詫異。
蕭曼深吸了一口氣,直望著他道:“他如今已是解元公,身家清白,日后前程更不可限量,我卻是獲罪的人,如今連教坊司的賤籍都已消了,世上再沒有蕭曼這個人,強要在一處,每日里也是戰戰兢兢,哪天真牽累了,不光誤了人家,也害了自己。”
說到這里,見焦芳蹙著眉,口唇微動,像是要出言勸說的樣子,便搶前一步又道:“不瞞干爹說,我原先在家時只是讀書,憑空寫些虛方子,總想著如何能把學到的這點本事用在實處,如今在宮里,親眼瞧著陛下、世子還有干爹都在我手上漸漸好起來,也算是不枉此生。倘若到外面嫁了人,定然又像當年那樣圈在家院里,哪還能有施展的機會,要說起來,那才真是委屈了,求干爹允準,就讓我繼續留在宮中吧。”
她說著盈盈拜倒,鄭重其事地俯身磕了個頭。
焦芳想攙住她的手頓在半截,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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