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威風凜凜(1/2)
()臻平帝目送廬陵王由內侍領著走遠,鼻中幽幽一嘆,轉向秦恪時,面色已堅沉似鐵。
“去奉天殿。”
“主子稍候,等奴婢帶人先去清個道,再請主子起駕。”
秦恪卻步退開,反身走向五龍橋,眼角瞥向左右示意。
張懷和幾名禁衛統領趕忙隨在身后跟上去。
“前殿那邊現在什么情形?”
那侍衛官接口應道:“回廠督大人,叛軍大部都守在前三殿,幾道側門都有人把著,弓弩手占了文昭閣和武成閣,居高臨下,只要有人進了內場,立時便會知覺,況且御道上無遮無攔,就算大隊人馬沖進去,也是活靶子。這個……末將斗膽進言,若不然……從后苑那邊悄悄進去,怕只怕墻高巷窄,人馬施展不開,恐怕要費些工夫。”
“后苑?呵,要是奴婢的話,本來也沒什么,你們可是也想凈身入宮當差了么?”
一聲嗤笑,嚇得那侍衛官滿面窘懼,唯唯連聲。
秦恪淡下唇,抬眼望著高墻外那左右聳立的兩幢樓閣:“放著好好的正路不走,費那個勁兒做什么?陛下是堂堂天子,豈有不走奉天門的道理。”
這便是要硬闖的意思了,可聽著似乎又沒那么簡單,身旁幾人互望了一眼,都沒吱聲,肅立在旁等他發號施令。
“龍驤衛嚴守奉天門,原地待命,錦衣衛護侍陛下,監視前三殿的動向,一切都等本督發令。”
號令言簡意賅,等那侍衛官和龍驤衛指揮使領命退去后,便只有張懷仍立在那里靜候。
秦恪沒瞧他,仍望著那兩處樓閣:“本督今日撞彩了,討個吉利,上文昭閣走一趟,這次你沒得選,就去武成閣吧。”
“謹遵督主之命。”張懷躬身一應,朝他肩頭層層纏裹的白紗望了望,低聲道,“督主有傷在身,還是交由屬下去吧。”
秦恪狹著眼一撇唇:“不妨,這回用不著真動手,把人都按住就成了。五鳳樓外頭那慈慶宮儀衛司僉事的尸首還在,你也去拿件亮眼的東西,回頭好說話。”
張懷眼中陡然亮起,也沒再多言,朝他拱手一拜,轉身疾步回奔,到五鳳樓下,也不走旁邊的梯道,原地上躍,踏著城墻壁虎游墻般頃刻間就翻了過去。
秦恪這時已走到了西首的廊廡邊,縱身躍上,一陣風似的從朱墻上掠過,足尖輕點,幾個起落就到了二層高閣的檐脊上。
向前走近兩步,一手負在身后,一手按在牖框上,掌心暗運內力輕吐,里面脆聲喀響,栓銷已被震斷。他伸指挑開窗扇,涌身而入。
他毫不掩避,像往常那般信步前行,轉角廊間的守軍聽到響動已然知覺,登時擁過來查看,卻只覺陰風撲面,一道森白的虛影從身旁疾掠而過,眨眼已到了廊深處。
那為首的軍校還沒瞧清是什么,就覺身子一沉,驀然回望,幾根纖長的手指已按在了自己肩頭上。
“秦……廠督……”
他沖口叫出名字,目光與那寒鐵凝霜般的眸子一觸,當即面色慘白,渾身篩糠般抖顫起來,半個字也說不出了。
近處的一眾弓弩手本來還想拔兵刃,一聽這名號,登時也像見了鬼似的,一個個怯怯地向后退。
“認得本督就好。”秦恪隨眼掃過眾人,眸光淡淡地垂下來,“你們是羽林衛的?”
那軍校察覺肩頭的五指緊了下,只須對方再用兩分力,便能扼斷筋脈,讓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趕忙應聲:“回廠督大人,小的是羽林衛左掖營百戶。”
“百戶?”他呵聲輕笑,忽然卻放了手,緩步從那軍校身邊走過,“羽林衛雖不算天子親軍,可在京畿十二衛中也是倍受榮寵的,你等暗伏在這里,是打算恭迎陛下么?”
那軍校聞言,慌忙單膝跪地,拱手道:“廠督大人恕罪,我等是受兵符奉調入宮,這個……不過是聽命行事,還請廠督大人明鑒。”
“從軍者當然是聽命行事,可也得知道自己的身份,鬧清楚究竟聽誰的命。”
秦恪忽然袍袖一翻,手上托出那卷細絲黃絹的卷軸:“雖說只是個百戶,可這東西,該也認得吧?”
“詔……詔書?”
那軍校圓瞪著兩只眼,內中的驚惶比方才更甚,卻又閃過一絲狡黠。
秦恪噙笑點頭,慢慢轉過身去,托著那卷軸在眾人面前兜了一圈:“太子殿下命人在五鳳樓設伏,意圖篡逆,陛下圣德在天,如今已解了圍,各處勤王平叛的大軍已到,你等……”
話還未完,背后那軍校悄無聲息地突然暴起,手中短刃直刺他背心要害處。
秦恪恍若未覺,眼見那刃尖離身子已近在咫尺,曳撒的下擺猝然一拂,反腿向后撩起,靴跟正磕在對方手腕上,短刃當即折轉反刺回去,正中面門。
那軍校噎聲悶哼,仰面便倒,腿腳抽搐了幾下便不動了。
秦恪厭棄地在地上蹭了蹭靴底,環顧四周:“跳梁篡逆者自己已經伏誅,先前那個慈慶宮儀衛司僉事也是如此,你等本來都是精忠為國的好兒郎,若從現在起聽本督吩咐,便是奉旨平叛,將來人人有功,可要是繼續從賊附逆,依著國法該怎么處置,你們自己心里清楚,不用本督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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