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一面虛詞(1/2)
()蕭曼被這一句突然而至的話驚得有些措手不及,趕忙放下廬陵王站起身來。
心里不禁暗誹,自來君子不窺人之私,他卻像專好這種暗覷偷聽的事,還每每都趕在最要緊的時候,叫人猝不及防。
不過倒也難怪,東廠衙門做的本就是稽查秘探的勾當,首腦提督若是個堂堂正正的君子,那才真是出了奇呢。
廬陵王卻是無所感的樣子,一聽到秦恪的聲音,目光立時就亮了起來,可似乎又想起方才話里還在著惱,見他從屏后繞過來,趕緊又噘嘴別過小臉,故意做出怨憤難消的樣兒。
蕭曼躬身叫了聲“督主”,低眼偷瞄,瞧見他眸中那抹玩味的神色,頭不自禁地又垂了幾分,就看他緩著步子踱到近處停下,朝廬陵王行了一禮,便單膝跪蹲下來。
“世子爺恕罪,臣是照吩咐剛好過來,方才那話不巧聽見了,世子爺切莫生氣,其中原委容臣解說好么?”
這種事悄著按下都唯恐不及,居然還鄭重其事地開口重提。
蕭曼不知他存的什么用意,更不知這事兒究竟要怎么跟孩子解說,只暗暗替他起臊,望著那緋袍上的蟒紋膝,不自禁地又想起之前的夢,那鮮麗的紅色仿佛要直撞進眼里,不由自主地朝后退開半步,臉已經熱了起來。
廬陵王顯然不是真的著惱,這時便轉過頭來,帶著些好奇正色看著他:“那你快說吧,母妃她為什么會生氣,后來還哭了那么久?”
“這事兒說起來,臣到現下也犯著疑呢?!?
秦恪微撇了下唇,臉上的躊躇不解叫人恍然難辨:“世子爺當時就在場,八成也看見地上那只盒子了吧?太子妃殿下當時拿著叫臣品評胭脂的好壞,臣本是不懂的,心里沒個數,一下子不好回話,就說還是請太子殿下來定的好,誰知太子妃殿下一聽便動了怒,臣也鬧了個戰戰兢兢,不知哪兒出了錯,到這會子還惶恐不安呢?!?
大白天就睜著眼說瞎話,真瞧不出哪里戰戰兢兢來,更別說什么惶恐不安了。
蕭曼不是廬陵王這般年紀的無知孩童,自然明白“品評胭脂”背后的深意,忍不住暗地里嗤之以鼻。
她雖然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卻也不自禁地在腦海中浮想當時的情景,心里說不上是鄙夷還是厭惡,反倒像什么東西哽在喉嚨里,有些不暢快的感覺。
廬陵王微張著小嘴,聽他說完便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呢!你可真是傻,母妃這兩日正不舒坦呢,你還開口提父王,不是更叫她傷心么?”
秦恪凜著眸光一頷首,臉上真就是一副悔態:“臣若是先知道了,自然不會那么回話。唉……千錯萬錯,總是臣言語失狀,世子爺便寬恩大量,姑且容臣這一回,只等下次去慈慶宮時,臣再當面向太子妃殿下請罪。”
“嗯,嗯?!睆]陵王連連點頭,盈起笑抬著小手在他肩頭輕拍,“你不知道,當然不能怪你咯。放心吧,這事兒我誰也不告訴,你下次記得好好回話,母妃她人最好了,不會怪你的?!?
“臣遵命,時候不早了,陛下那里還等著呢,世子爺請隨臣來吧。”秦恪說著便站起身,牽著他向外走。
蕭曼看著那一大一小重又攜手言歡的樣子,心里有些不是味兒。
在孩子面前做戲扯謊也就罷了,末了還故意引著他替自己遮掩,真難為他怎么使得出這樣的心思來。
她正想等兩人走了再去忙自己的事,卻見秦恪回過頭來暗使眼色,知道他的意思,暗嘆了口氣,只好趕著腳蹤跟了過去。
出了寢閣,繞過轉角處,剛到通廊內,遠遠就望見曹成福抱著拂塵站在殿門處,面上微露急色。
秦恪眉間輕蹙了下,仍舊不緊不慢地牽著廬陵王向前走。
曹成福瞧見他出來,臉色這才稍緩了些,礙著養心殿的規矩,沒敢迎上去,只等他到近處,才湊過去附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還真是陰魂不散,又找上門來了?!鼻劂 皣K”聲蹙起眉,面上陡然罩起一層沉峻的寒色。
曹成福也隨聲嘬著牙:“誰說不是呢,要說那頭可也夠蠢的,督主都已明話提點過了,居然連個人都看不住,還是出了岔子?!?
蕭曼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說得熱鬧,卻聽不出半點端倪來,加之兩人都面色不善,定然是出了十分棘手的事,心下也不禁好奇。
“秦恪,出了什么事?”廬陵王這時也仰起頭問。
秦恪俯著他,換了副和順的笑臉:“沒什么,臣手頭的差事出了些變故而已,跟世子爺不礙著?!?
廬陵王立時不悅起來:“怎么不礙著,一有事你就要走,不陪我玩了?!?
“世子爺別急,這事兒臣便是想去辦也辦不了,須得交給秦禎才行。”
他這口風忽轉,蕭曼當即便是一怔。他這沒來由的突然提起自己,還說只有她才能辦,所指的會是什么事?
略略一想,便猜到了幾分,抬眼迎上他的目光。
“緊晚不如緊早,你跟曹少監去一趟吧,干爹那兒我說一聲,回頭再跟陛下回話?!?
秦恪也沒多言,丟下這句話,就牽著廬陵王的手徑朝通廊對面的暖閣走去。
那孩子還有些不舍,回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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