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其樂融融(1/2)
()單憑這句話,不用多想便知道這來的是誰。
不說是出宮去了么,怎的這么快就回來了?
蕭曼只微詫了一下,倒也不覺如何奇怪,反正他行事素來都是出人意表,若是哪天循規(guī)蹈矩起來了,那才真叫奇怪呢。
轉(zhuǎn)過屏風,果然就見秦恪坐在對面不遠處,廬陵王半趴半跪在旁邊另一張椅上,隔著矮幾探過身子去,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手里的東西,小臉上又是興奮又是期待。
那手里像是塊木頭,不大不小的,另一手則捏著把小篆刀,正在上面挑刻著。
堂堂東廠提督居然在做這個,著實有些難以想見,可瞧他毫無滯澀地運刀勾、挑、削、剔,手法細密,圓轉(zhuǎn)如意,竟似個真有幾分功底造詣的,不由便更叫人驚訝了。
“沒錯,沒錯,尾巴就是這樣翹著的,跟我在虎房瞧見的一模一樣,你也去看過對不對?哦,還有,還有,你記著一定要張著大嘴的那種,不然可不像,‘嗷嗚’……”
“好?!?
兩人似乎都沒留意到她,旁若無人地一問一答,廬陵王小嘴不停地問東問西,仿佛有說不完的話,秦恪只是偶爾淡淡地回應一兩聲。
他手上半點不停,甚至沒抬頭去看那孩子,可眼中卻不見絲毫厭色,也不見平常的陰冷沉郁,唇角微挑的歡暢更像是自得其樂,真心實意,毫無偽飾。一大一小湊在一起,讓人瞧著竟是其樂融融。
這樣子也難怪孩子總是想著他。
蕭曼定定地望著他誠心凈意的專注神情,不由生出幡然重識之感,只覺那精致俊美的面容竟有些過去不曾覺察的韻味。
她瞧得有些發(fā)怔,不經(jīng)意間已被廬陵王瞥見,當即招著小手叫道:“快來瞧,快來瞧,秦恪幫我雕的老虎好不好?”
蕭曼回過神,不覺有些尷尬,可還是走了過去。
秦恪卻充耳不聞似的,手上繼續(xù)挑銼著,仿佛沉浸其中,然不為外物所擾。
但蕭曼清楚,他早就知曉自己到了,只是不說破罷了。
垂下眼來瞧,那只木雕的虎已頗具形態(tài),四足開立,矯首昂視,像閑庭信步,又像眼望獵物,蓄勢待發(fā),果真是形神齊備,栩栩如生。
“真是好,世子一定喜歡得緊。”她由衷贊了句。
“那當然?!睆]陵王更是得意,點頭笑了笑,緊跟著眉頭忽又一蹙,“可惜少了點,只有一只虎,要是再多些別的就更好了?!?
“世子爺還想要什么?”秦恪插口問。
廬陵王凝眉撫著腦袋,一副思索的樣子:“還要象、豹子、狼,嗯,馬……總之好多好多,讓它們都老老實實排在虎面前,就像見到皇爺爺那樣?!?
“好,世子爺有這等識見才是帝者之言,以后身登大位必然四海咸服,天下歸心?!?
秦恪挑唇笑了笑,又在“虎”身上幾處地方略加修飾,輕吹幾下,拂去木屑,左右略作端詳,便轉(zhuǎn)手遞給他:“世子爺先拿著,等臣得閑的時候一定多做幾樣,管保叫世子爺稱心?!?
蕭曼卻隱隱聽出些弦外之音來,總覺方才那話不像只是隨口恭敬,這時見他望過來,微瞥著眼角,立時會意,轉(zhuǎn)向廬陵王道:“廠督大人有事要吩咐,世子先在這里看一會兒虎,奴婢稍時就來。”
“我不要,好不容易你們都來了,又想躲去哪里?”廬陵王一聽便不高興起來,扭著身子只是不依。
蕭曼正想該怎么哄他,秦恪卻已起了身:“無妨,世子爺既然想來,便一同去好了?!?
廬陵王這才轉(zhuǎn)嗔為喜,拍著小手連聲叫好。
看方才那神色,明明該是隱秘的事,怎么還答應一起去?莫非以為是個不更事的孩子,便當真沒了顧忌?
蕭曼不明其意,但既然是他親口應承的,自己也不便說什么,于是扶著廬陵王下來,牽著他的小手跟在秦恪后面,繞過屏風,轉(zhuǎn)進里面的窄廊。
沿路到往常歇息的小間,剛一進去就覺渾身沁涼舒爽,顯然剛換過冰鑒,書案上也照舊擺著各色冷食鮮果。
蕭曼先調(diào)了一碗沒加冰的鮮果酪,領(lǐng)著廬陵王到一旁邊吃邊玩,回眼看時,見秦恪負手站在窗邊,于是才走過去,低聲道:“奴婢方才已復了旨,陛下也猜到了內(nèi)情,但沒什么明示,只叫我好好照看世子。督主可還有什么吩咐么?”
“陛下既然都說了,本督還吩咐什么?”秦恪呵了一聲,眼角忽然瞥過來,“怎么,還沒瞧見么?”
這話轉(zhuǎn)得莫名其妙,叫人摸不著頭腦。
蕭曼瞧出有異,便順著他目光轉(zhuǎn)過去一瞧,就看見墻角處那只紅漆箱籠,不由渾身一震。
那箱籠正是從前在家時,她房中的舊物,怎么無端跑到這里來了?
“這……”
蕭曼滿心疑惑,猛地回過頭去,見到的卻是他眼中慣常那抹難以捉摸的笑。
“還不去瞧瞧,看少了什么沒有?”
她瞧不出他的真意,不免忐忑起來,依言走過去,輕嘆了一聲,翻開箱蓋。陳舊的墨香裹著淡淡的塵味兒撲面而來,她不禁有些氣窒,眼眶卻開始泛酸。
里面母親留下的醫(yī)書古籍,脈案圖譜,還有自己多年鉆研的手稿方子都整整齊齊的放著,跟原來一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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