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秘而不宣(1/2)
()那聲音像荊棘尖刺,直直地戳進耳中。
蕭曼渾身一緊,霍地轉回頭去,就看廬陵王小小的身軀軟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旁邊那內侍彎腰扶住他,像是有些發懵,只顧驚慌失措地叫著“世子”。
這事情來得叫人始料不及,更透著蹊蹺。
蕭曼只怔愣了一下,反而卻沒有慌張,腦中一恍間就有了計較,先對在場的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跟著才奔過去查看。見那孩子雖然面色蒼白,雙目緊閉,但氣息尚在,便稍稍放了心。
托起那小手,搭腕探他脈象,只覺搏動得快而無力,細若游絲,又似實而虛,時遲時急,猶如小雀輕啄。
她心里咯噔一下,隱隱有了猜測,卻不敢相信,又檢視了他的眼白舌苔,竟和料想的完一樣,那顆心不由沉了下去。
“秦奉御,這……這……還是快傳御醫吧。”旁邊的內侍見她遲遲不語,也猜到有些不妙。
蕭曼回過神來斜了他一眼:“不成,御醫來了,太子殿下豈能不知,到時候真問起來,你怎么回話?”
那內侍登時目瞪口呆,想到被怪罪牽連的下場,嚇得連臉色都變了。
“你也不用怕,小心聽我吩咐,就沒你的事。”
蕭曼朝邊上瞧了瞧,當即讓他把廬陵王抱去殿內,然后又招手叫過另一名內侍,吩咐道:“誰也不許聲張,去稟告老祖宗一聲,就說世子沒什么大礙,不必擔心。”
那內侍翻了下眼珠,心領神會,立時應聲去了。
蕭曼回眼看了看,宮門前幾個值守的人仍各就其位,一片井然,心想能在這里當差的都是懂規矩知進退的,應該不會出什么紕漏,當下不敢耽擱,回身去趕先前那內侍的腳步。
回到里面找了個陰涼的小間,她拉過兩張椅子,放上墊子軟囊,扶著廬陵王半躺在上面,解開他上身衣襟,露出胸口肚腹。
轉過身來,又叫那內侍去端些鹽和水,自己從腕上取下針,先點了燈燭烤過,便在他頸下大杼穴上刺入,但沒有多深便立即拔出。
隨著那輕輕地一提,血便冒了出來,豆大的一點,顏色竟是暗青泛紫的。
這刺穴放血的法子她并不是第一次用,從前都是得心應手,現下瞧著那細嫩的皮肉上沁出的血滴,只覺觸目驚心,手竟不自禁地開始發抖。
究竟是誰這么狠心,竟下得了這樣的毒手,連五六歲的孩子都不放過?
瞧這樣子該有相當一段時日了,也不知別人發現沒有,不想現在這隱秘的事卻被自己撞見了。
打從心里說,她不愿眼睜睜瞧著袖手旁觀,可若貿然去管,后果會怎樣?
經過生離死別,如今的她已不再是那個心思單純的少女,不可能再單憑一時好惡做事,更不會無所顧忌。
看來也只有先瞞下來,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用帕子吸盡那滴血,用同樣的法子繼續扎,一連四五次,那細小的孔隙中才慢慢滲出點鮮紅的顏色。
這時,那內侍端了鹽和水進來。
蕭曼沒叫他在旁幫手,隨即打發仍去外頭當值。等人走遠了,又繼續取了七八個穴位輪替著放了血,再看廬陵王,臉上那層蒼白已經褪去,漸漸盈出血色來,脈象也趨于平緩了。
她長出一口氣,把針收好,先調了一碗淡涼的鹽水慢慢喂那孩子喝下,又擰了幾把手巾,替他把胸口、腋下、背心都擦拭了。
過沒多久,廬陵王終于睜眼幽幽醒了過來,見她還在旁邊,先是有些詫異,隨即便笑了起來,渾不像是剛剛昏厥過的樣子。
蕭曼心里五味雜陳,勉強勾了勾唇,忽然生出一股長姐視弟的憐愛,和聲問:“世子現在覺得怎樣,可還頭昏么?”
廬陵王撫著腦袋搖了搖頭,隨即又后知后覺地皺眉道:“是有點暈暈的。”
“世子受了點暑熱,不礙的,多喝些水,歇一會兒就好了。”她柔聲安慰,果真去倒了碗涼茶捧過來。
廬陵王也甚是乖巧,絲毫不疑地接在手里,“咕咚咕咚”很快把一大碗都喝盡了。
即便再機靈,終究還是個心思單純的孩子,既容易信人,也不懂得防備,所以才會叫那些心存歹念的人有機可乘。
蕭曼有心提點他幾句,卻不知道該怎么措辭開口,最后只好作罷,又陪他歇了一會兒,想著也不能耽擱太久,見這孩子精神已沒什么大礙了,便起身送他出去。
她怕稍時被太子問出什么端倪來,索性也不再轉手交給別人,自己牽著廬陵王回到通廊的閣間。
太子瀾建璋坐在正中椅子上,面色含怒,頗有些不耐煩的樣子,焦芳也陪在旁邊,見他們進來,便和聲笑道:“殿下看,這不是來了么。”
瀾建璋鼻中一哼,沉聲問:“解個手而已,怎的去了那么久?”
蕭曼察覺掌中的小手縮了下,趕忙應道:“殿下恕罪,世子方才有些不適,該是一路趕來中了暑熱,奴婢們不敢大意,帶著去用了些茶水,在后面稍歇了片刻,這才耽擱了。”
“中暑?”瀾建璋臉色一變,招手道,“過來我瞧瞧,先前還好好,怎么一去就鬧出病來了?叫你別亂跑,該不會又到外頭玩去了吧?你們這些奴婢干什么吃的,怎么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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