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裝聾作啞(1/2)
()可笑的是,猜到的這一點實在無足輕重,依舊不知道那深遠處到底藏掖著什么。
就像方才促然瞥來的那一眼,明明先前說的是什么平遠侯,瀛山王,卻莫名其妙地沖著她看,其中的關連委實叫人捉摸不透。
總之,被這個人牽在手上就像困在迷霧中,怎么也找不到路在哪里。
蕭曼吁了口氣,開始打量這座只有一進的三合小院,與外面看時感覺差不多,沒什么值得稱道的地方,只有東墻角落處那一片翠竹花草些許透出雅致的趣味。以他司禮監秉筆兼東廠提督的身份,屈身在這等樸素小院,著實有些讓人意想不到。
許是樹大招風,不想惹人耳目,可現下卻堂而皇之的把她帶了來,絲毫也不避忌,真不知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
蕭曼暗自嘀咕,隨他進了正廳,旁邊有個頭發花白的老仆悄沒聲息地躬身跟著。秦恪中堂下略停了停,回身吩咐:“取針線來,再拿一匹素凈些的松江棉布給她。”
她微怔了一下,哪還有什么不明白?登時羞得紅透了耳根。先前光想著別的事,連身上這的大麻煩都忘到腦后去了,這人卻還記得清清楚楚。
蕭曼垂著腦袋,幸而那老仆像是什么也沒敲出來,粗澀著喉應了一聲,便卻退了下去。
秦恪也沒再瞧她,徑自轉過屏風,進了后面的里間。
廳內沒了人,蕭曼臉上的紅暈才稍稍退去,念著身上尷尬,也不好坐,只得故作無事地站在那里。靜下來想想,不預備幾條那東西,以后的日子的確無法可想,他雖說不顧別人難堪,卻也算幫自己解了燃眉之急,不管本意如何,多多少少是該承他的情。
想到這里,忍不住朝屏風后望過去。
里間的門上掛著細密的珠簾,隱約能看到側影換了身紫色袍子,正負手站在窗邊巋然不動,也不知是思慮,還是在瞧什么。他個子本就高,此時頭上的描金烏紗也摘去了,露出高束的發髻,頎長之余更顯出一股挺拔的俊逸。
就在這時,他身子突然一轉,回過頭來……
蕭曼吃了一嚇,慌不迭地縮回來,胸中鼓捶似的砰砰亂跳,心說離得這么遠,中間又隔著屏風和簾子,他沒留心的話該當瞧不見才對。可不知怎么的,想起那人的精細和神出鬼沒,又覺頭皮總是虛虛地發麻,不由暗自后悔偷覷他。
正胡思亂想著,先前那老仆已提著針線簍子和布匹轉了回來,看她眼神略帶懼色,小心翼翼地擱在桌上,還奉上茶水和一碟糕餅。
蕭曼想著稍時要做的東西,臉上又起了臊,裝模作樣的隨手在簍子里翻揀,里面大至剪刀、花棚,小到頂針、線拔,樣樣齊,甚至連熨鐵都預備下了,似乎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正想支他出去,忽然想起了件要緊的東西,這里卻沒有。可又怕提起來被人瞧出端倪,躊躇半晌,只得捏著聲勢道:“別的都齊了,嗯……相煩再取些草紙來。”
所幸那老仆只是訥訥地點頭,沒見絲毫疑惑,嗓間干澀地“嗬嗬”兩聲,便轉身出門。
這一次蕭曼當即便聽出異樣來了,目光不自禁向屏風那里偏了偏,故意壓著聲音叫住他問:“老家院且慢,我頭回來,不知凈房在何處?”
那老仆轉過身,像是以為她果真內急得厲害,“嗬嗬嗬”的指著院子西首最頭那間連連示意。
這下再無懷疑,蕭曼只覺一股涼氣直刺在背心。
回想之前進門時,滿院的仆廝只是恭敬迎候,卻沒一人出聲問安,事情變愈加清楚。原以為那是秦恪立的規矩,現在才明白,哪里是什么規矩,只因為這些人都是啞巴!
既然啞了,便不會將不該說的說出去。再瞧這些仆廝都是面相憨實的人,多半連字也不識得,那便更加泄露不了秘密,幾乎就是只懂得聽話做事的木偶。
蕭曼怔怔發愣,等那老仆走后才慢慢回過神來,沒敢再往深處去想這些人究竟本來就是啞巴,還是來這里之后才被弄成這樣,生怕自己不經意間又猜中了真實。
她收攝心神,權當什么也沒發現,取了布料裁剪,動手縫制,然而一想到秦恪就在不遠處的里間,便覺忐忑難安,怎么也定不下性來。
這般心不在焉,動動停停,自然事倍功半,兩條最簡單不過的手工竟然還出了幾次錯,不免又多費了一番工夫。
渾渾噩噩忘了時辰,眼前漸漸陰沉,不如先前光亮了。
她回頭去看院子里,陽光正好,應該才過午沒多久,日影方才還清晰的落在腳下,這時竟然已經移到廊間去了。本該是一天中暑氣最盛的時候,廳堂內非但覺不出熱來,身上反而一陣冷凄凄的。
蕭曼的瞥著空蕩蕩的院子,估摸著那些啞仆應該也躲到房中避暑去了,索性收了針線,把中途送來的草紙塞了幾張,按照之前那老仆所指的地方,到西廂打頭靠里的地方找到凈房,先檢視身上無礙,再把新縫的東西穿好,這才生出如釋重負的感覺。
才剛繞出來就聽到了動靜,只見院門大開,一眾仆廝躬身列在兩旁,外頭依稀能聽到“咴咴”的馬嘶聲。
回頭望向正廳,緋色的人影在門扇重掩間晃了幾晃,就出門快步下了石階。
他已經換回了原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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