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稱心可意(1/2)
()這句話前后不過寥寥幾個字,雖然沒有指明,卻顯然是對著兩個人說的。
蕭曼頓住腳,蹙著眉犯嘀咕,猜不透他這是什么意思,莫非這事牽扯著自己,所以有意叫她在邊上聽著?
瞥眼見曹成福正望過來,臉上微帶異樣,不由更確信了幾分。反正這時也走不了了,又怕被他瞧出些什么,便垂了眼退到旁邊下首處站著。
“稟督主,咱們守了一夜,城中各處都沒見動靜,那頭也像沒事兒的人似的,今早出宮以后就回了府邸,奴婢已吩咐底下用心看顧著,管保躲不過咱們的眼去?!?
這回的的確都是切實的話,但聽著依然云遮霧罩,叫人猜不出絲毫端倪來。
“不用,把人都撤了?!?
“撤了?”曹成福愕然抬頭,抽了下臉探探地問。
秦恪睨著手里的瓷盞,松蘿茶的湯色清亮,綠潤通透,曲折的葉子都沉在底下,一層又一層的鋪纏著,怕人似的埋頭卷疊在一起。
他瞧得有趣,眉梢展展的上揚:“事兒已經挑開了,這會子不老實悶著,還能鬧出動靜來,那才真是見活閻王。你們就算有能耐把招子伸到人家床頭上去,也是瞎耽誤工夫,都撤了吧。”
曹成福嘬牙干咳了兩聲,窘著臉賠笑:“督主說得是,奴婢倒糊涂了,那……”
“行了,你先帶她下去,換身六品的衣裳?!鼻劂“巡璞K一擱,隨手抽了份奏本翻看,不再說話。
曹成福還有些摸不著脈,卻也不敢再問,應聲“是”,便朝蕭曼丟了個眼色。
蕭曼這邊更是一頭霧水,雖然隱隱覺得事情確實和自己有關,但卻越聽越是糊涂,只得默不作聲地跟在后面出了門。
剛到外頭,就覺壓在背上的那股無形之力卸去了,肩頭輕松下來,連腰也挺直了兩分,抬眼就見曹成福瞇著一雙細眼,正在自己腰身上打量。
“嘖,弄成這樣,是得換了?!?
蕭曼依著他的目光向下看,立時瞧見腰帶下殷紅的一片印跡。這定然是先前糾纏時朱砂墨不小心潑出來,濺在身上的,剛才只顧著別的,竟然半點沒發覺。
這時看對方玩味的神色,就知道誤會的事有多齷齪不堪,自己白費了半天勁,到頭來什么也沒遮掩住。
“隨我來吧?!辈艹筛5挂矝]多說,轉身便走。
蕭曼莫名的耳熱,又惱又怨,心里一團亂麻似的,跟著他出了正堂,來到后院一處小廡房。
剛進門,一股霉晦之氣就撲面而來,嗆得她咳嗽了兩聲。四下張望,這里地方不大,內外兩間,當中用布簾子隔開,烏糟糟的,看出本來的顏色。里間光是一張木榻就占了多半,余下的地方被兩只箱子塞得滿滿登登,幾乎沒有轉圜的余地。
“往后你就在這兒歇了?!辈艹筛L溲谥亲?,嫌惡地朝旁邊那張灰塵足有半指厚的桌子斜了一眼,“之前交代的都記好了,旁的不多說,只管把督主伺候妥帖了,自然有你的好處,其余不用管,沒吩咐的時候別亂跑,要是捅出事兒來,嘿,可就不是送西山營那般便宜了?!?
蕭曼假裝恭敬的聽他訓話,連眼皮也沒翻一下,等把人送出門,看著滿眼沉灰老垢的屋子,突然覺得更加堵心。
既然以后要住在這里,好歹也要理出個樣來,當下便動手打掃。
父親雖不是什么顯貴,但畢竟也官宦人家,她自小也是養尊處優,極少干這種活,這時不知是不是苦中作樂,竟也不覺得如何骯臟難忍,連自己都有些奇怪。
堪堪把內外都掃了,桌椅才剛抹到半截,忽然聽到外面腳步聲響,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內侍打廊外繞進來,手上捧著一摞衣物,站在門外呵腰行禮,恭敬叫著:“秦公公?!?
“什么?”蕭曼聽得一愣。
“您還不曉得吧,這是入宮的規矩,人人都得有個賜名,二祖宗今早傳下的話,您往后就叫秦禎,干爹特意吩咐小的去內官監拿的牌子,連穿戴一塊兒送過來?!?
那小內侍說著,便跨過門檻,趨步上前,覷那桌子像是擦過的,才小心翼翼地把東西擱在桌上,左右瞄了兩眼,嘖聲道:“噯,這是怎么話說的,您言個聲,小的立馬領人來拾掇?!?
說著便真捋起袖子,拿了抹布搌凳子。
蕭曼大半沒聽見,才稍稍平復心緒又沉壓了下來。她沒想到隱姓埋名連宗都改了,還是跟那人一樣姓秦,光想想都覺胸口錐痛。
心里一千一萬個不愿意,但有什么法子?現在這處境,往好了說是寄人籬下,難聽些就是個伺候人的奴婢,而且還是奴下奴,可為了活下去,不忍著又能怎么樣?
沉眼落在那摞衣物上,袍子還是青的,上面壓了頂三山帽,她隨手拿起來,便露出壓在下面的方補子,顏色鮮亮,繡的是踞臥麒麟,圓睜著一雙獸目望過來,倒像在嘻笑。
她覺得刺眼,轉開頭輕嘆了一聲,問:“小兄弟,你怎么稱呼?”
“別,別,秦公公升任奉御,是入了品級的,這般叫小的可要吃板子了。”那小內侍起身呵腰賠笑,“小的是干爹起的名兒,叫馮正,秦公公往后有吩咐,只管招呼就是。”
蕭曼有些不慣他老成諂媚的樣兒,一轉念又想,好好的人有幾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