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難心疾(4/5)
寒夜心道已被看破了,幸好戚憐不再計較。起來加了火炭,睡回簡床,蓋好紅披風。戚憐呼吸悠長,已經睡著了。
寒夜閉上眼。
呼呼呼聲在靜夜寒風中,越來越靜,夜已很深。
窗外雪花大了些,風也大了些。
雪原不冰湖。
天青發套,紫se發釵,藍白云紋衫,藍白百疊裙,紅se織腰蕙頭絨線,面上黑se絲紗掩了耳頸,只留眉眼露在空氣里,透著沉思。姜雪月站在微風中一動不動,秀發飄飄,衫角飄飄,裙擺飄飄,織腰飄飄,似乎風再微微急一點,整個人就要乘風飛而去。
寒夜知道雪娘在想事情,不去打擾,自己練起姜雪月所授劍法。明明就只是一招,卻練了近十五年!早感覺到卡住的瓶頸,卻全然沒有可沖破瓶頸的眉目。
寒夜心頭下了狠勁,近來幾乎每次都要把這劍法練夠二百遍,雪娘說了,只有把這一招融會貫通,才有資格知道這一招的名頭。
雪原不冰湖也別有奇效,每次練得如何酸痛,醒來不多久就可以恢復。
這劍招需要集中所有jing氣神,不得有半分敷衍,否則必然於氣傷著自己,寒夜深受其苦很多年!
練滿二百遍,寒夜扯著袖口抹去臉上的汗。
姜雪月已經不再沉思,眉眼似笑非笑的看著寒夜,眸子里的打趣轉來轉去。
小子,你很好!戚丫頭睡得這般香甜,可見對你多么信任。
寒夜苦笑。
雪娘,我豈是不可信之人?
姜雪月不再似笑非笑,眉目暖暖。
那玉面修羅可不是一般人,你小子小心點。
寒夜m了m額頭。
雪娘,告訴你多少次,你的感知不要超過我的范圍,你一個女兒家亂竄別人房間多不方便。
姜雪月失笑了下,瞪著寒夜。
就你還教訓起我來,你這傻小子!好吧,我聽你這話,以后我的感知不超過你的范圍,就算你求著我,我也絕不答應。
寒夜又是苦笑。
答應就答應嘛,還要說這么長一句嚇我。
姜雪月扭過頭去。
少廢話!去吧。有你小子哭的時候。
寒夜醒來,灌了一領子冷風,打了個冷顫。
戚憐慵懶地坐在窗前,開著窗,一只手叩在窗戶上支著腮幫子,好像沒發現寒夜醒了。
比昨天大了不少的雪花,從窗口乘著風撲進房里。桌上的烤爐已經熄滅。
寒夜起身,輕手輕腳的收拾好棉被。見戚憐不像有氣的神se,才有空想起玉面修羅這小子聽說娘親名字就要殺自己的事情。
正想到這,門外想起叩門聲。戚憐沒反應,猶自愣著神。
寒夜扯過一邊盆架上的帕子抹了把臉,開了門。
玉面修羅!
寒夜沒有請他進來的意思,他卻自己進來坐到了桌邊。
戚憐轉過身,沖他笑了一笑,坐到桌邊來。
寒夜心惱,壓著氣,關上門,也坐回桌子邊,不看戚憐,也不看玉面修羅,取過寶劍摩挲,劍蕙在玉面修羅眼前晃來晃去的。
戚憐瞪了眼過來,寒夜假裝沒見。
玉面修羅也不見怪,臉se冰冷如一貫模樣,寒夜自己不好意思。放下劍。看向玉面修羅。感覺手腕也痛,手指頭也痛。
依然風流瀟灑玉樹臨風般俊美男子,臉se隱隱有半分紅潤,不似昨ri堂前那般蒼白如半死之人。
戚憐見此二人都不準備開口,心里好笑。“玉面修羅,我們就這樣叫你?”
“……”玉面修羅楞了下,開口道:“區區云清,青云直上之云青。敢問兩位名姓”
“云-清。”戚憐笑了笑,拉長聲音輕輕重述了遍。“戚憐。‘可憐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的憐。”說著笑了,笑靨如花。
寒夜眼睛直了下。
玉面修羅眼睛卻沒直,深深看了眼,望向寒夜,見寒夜眼還自直直,又看向寒夜身后的床。
戚憐臉紅,直沖寒夜使眼se,示意解釋。
寒夜灑然一笑,“寒夜,夜半三更鬼敲門的夜。”
戚憐失笑,又氣寒夜不做解釋,白了寒夜一眼,抱了烤爐轉身出去找店家加火。
玉面修羅目送戚憐出門,轉身看著寒夜。“昨晚是你救了我?”
寒夜不以為然地道:“若是你計劃求死,我跟你抱歉,昨晚我多管閑事,壞了你的計劃。”
“行走江湖,俠義為先。當死不懼,只求速死。當活不棄,東山再起。”玉面修羅云清盯著寒夜,面目冰冷,眼神卻淡淡。
寒夜訝然,迎著云清淡淡的目光,淡淡地對視,慢慢道:“這字訣,你怎會知道?”
“我娘親教給我的。”云清說到這里,面目突然猙獰,眼眸紅了一半,又被強壓下去,不再看寒夜,低著頭小喘幾口氣。
“……”寒夜看出了端倪,想是云清娘親已過世。“白兄能否告知何故對家母那般仇恨?如果不方便,便當我沒問。”
好半會兒,云清抬起頭,面se平靜而冰冷,眼若寒星。“等戚姑娘來了,我再告訴你,小弟血目族人,最是動不得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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