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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們西突厥的使節(jié)也要一起殺掉？”
    “公主，倘若使節(jié)和公主都失蹤，只會讓大唐生疑，而使節(jié)留下性命在此，正可以為我們下一步進(jìn)攻大唐提供絕佳的借口，為了國君和西突厥千秋霸業(yè)，只好讓他殉國了。”
    心兒默然。
    知道她心有不忍，明義繼續(xù)勸道：“做大事最忌心慈手軟，如果公主下不了手，就讓屬下代勞吧。”
    他來到大唐護(hù)衛(wèi)兵馬的房內(nèi)，找到早已安置好的炸藥，正要俯身點燃，忽然身后傳來銳利的風(fēng)聲。
    他急速閃避，卻仍然晚了一步，胸口一涼，低頭看著穿胸而過的劍刃，他幾乎不敢置信。
    踉蹌前沖，擺脫劍影籠罩，他震驚地轉(zhuǎn)過身來。
    一個原本昏迷在桌上的士兵不知何時站了起來，手中長劍寒光閃爍，一抹刺眼的殷紅浮動其上，那是他的血。
    “你……”
    那人摘下壓低的頭盔，冷眼盯著他。
    明義的瞳孔瞬間收縮，“裴少卿！”
    鮮血在胸口洇開，同時流逝的是生命。早已習(xí)慣于每天游走在死亡線上，見慣了殺人于被殺，卻從未想過自己會這樣死去。在這個偏僻的驛館中，在這個冷寂的夜晚里。
    似乎還有很多的心愿沒有了結(jié)，似乎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辦完，可是一切都不重要了，一切都該放下了。
    他忽然很想發(fā)笑，不是嘲諷譏笑，而是一種更復(fù)雜的……
    視線逐漸模糊，感覺到自己身體無力地倒在地上，就像他曾經(jīng)殺死過的每一個人一樣。
    原來，死亡是這種感覺。沒有畏懼，卻很遺憾。
    腦海中倏然掠過一個模糊的影子，嘴角隱隱扯起一線笑意，然后定格。
    伴著那個人緩緩倒下，門口出現(xiàn)了一個影子，清冷的月光從背后透過，映照滿地清霜。
    震驚之后是滿心苦澀，死一般的寂靜中，她艱難地開口道：“少卿，你來了？”
    裴少卿死死地盯著她：“我若不來，又怎么知道你居然會是西突厥的公主？”
    “你怎么知道這一切的？”
    “從上次你聽到李才人的歌聲，潸然落淚的時候，我就有所警覺了，因為我知道你不是那么容易傷感的人。之后你又找到我，說會背叛這個國家，我就更懷疑了。還有你的那對耳環(huán)，最近很久沒有戴過了吧？”
    心兒閉上眼睛，那對波斯式樣的耳環(huán)，本是他們緣分初定的美好信物，此時卻變成了冷酷現(xiàn)實的罪證。
    “這幾天我都在追查這件事，為此，我去了一趟王家府邸，詢問了幾位在王家?guī)资甑睦掀腿恕彼曇舭l(fā)澀，如果可能，他多么希望，這一趟只是一場夢。他依然與她相伴在大明宮里，一起查案，一起玩笑，一起喝酒，一起暢談往事，期許未來。
    “……對外說是王家遠(yuǎn)親，云州賀蘭家的姑娘，但我們這些老家人還都記得，心兒姑娘是被王皇后買回來的。剛來到我們府上的時候，她什么都不記得，還喜歡唱一些我們聽不懂的歌，每次唱著唱著她都會頭痛，所以王皇后就不讓她唱了。王皇后帶她去做飯菜，帶她去看戲法，她也就漸漸地不頭疼了。后來王皇后進(jìn)宮了，她又跟著一個尼姑學(xué)武功，時常不在家。再后來，老爺過世了，她幾個月都難得回來一次……”
    “直到這時，我才終于能夠肯定，你就是真正的初云公主，而你應(yīng)該早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吧。”
    “沒錯，我是早就知道了。”
    “為什么不告訴我？”
    “告訴你有什么用？讓你殺了我嗎？”心兒移開視線，只覺一陣疲憊涌上心頭。
    “所以你就要離開大唐，甚至要殺了這些護(hù)送你的士兵和使節(jié)。跟著這個人，一起回到西突厥，變成我們大唐的敵人。”指著角落明義的尸體，裴少卿厲聲喝問道。
    “那么你讓我怎么選擇？西突厥才是我血脈相連的親人，難道讓我背叛自己的祖國和家人，只因為當(dāng)初害我跳崖的兇手？”
    “你……你若一意孤行……”裴少卿聲音顫抖，面容扭曲。
    “你就會殺了我對嗎？”心兒苦笑一聲，“那么你殺了我好了，賀蘭心兒已經(jīng)死了，殺掉西突厥的初云公主，你只是殺掉了自己的敵人。”
    殘酷的言語深深刺痛著他的心，邊關(guān)的冷月映照在她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上，浮動著清冷的光芒。隱有蒼涼的歌聲從極北的方向傳來，低緩而深沉。
    四面肅殺的氣氛中，裴少卿終于舉起劍，顫抖地指向她的胸口。
    “如果我背叛了這個國家呢？”
    “那么……我會殺了你……然后再自殺。不管怎么樣，我總是在你的身邊。”
    “啪！”清脆的響聲傳來，李治定神望向棋盤，“媚娘這一招果然凌厲，朕這一局又輸了，世事變幻莫測啊，原本以為有九成把握的一局，想不到會敗得如此輕易。”
    武媚娘笑起來，“就如同這次安排的刺殺嗎？”
    李治點點頭，微有懊惱地說道：“忽然失敗，真是讓人沮喪。”
    武媚娘笑道：“這世上的事本來就是這樣，有成功就有失敗，如果連失敗都承受不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