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軒武不禁問：“怎么了？”
    她指指自己嘴巴，囫圇的說一句：“不好吃。”轉(zhuǎn)頭想吐掉。
    司空軒武喊道：“慢著，食物乃上蒼恩賜，怎能隨意丟棄。”他張開嘴巴，用手指指自己，示意蘇蔬給他吃。
    蘇蔬愣住，肉在自己嘴里，拌著唾沫，怎能給他吃？
    司空軒武道：“快。”
    蘇蔬上身前傾，把嘴巴貼近他的嘴巴，司空軒武一吸，那肉就從蘇蔬口中滑進(jìn)他的嘴里，他笑著大嚼，非常享受之態(tài)，然后伸手抹了抹蘇蔬嘴角的油水，指指青菜，“你吃這個(gè)。”
    蘇蔬繞過椅子，蹲下身子，把腦袋伏在他腿上，雖無只言片語，卻是幸福滿滿。
    司空軒武撫摸她的頭發(fā)，輕聲道：“起來，今日與眾不同，你陪我吃酒。”
    兩個(gè)人，推杯換盞，不提往事，氣氛融洽。
    一直吃到黃昏，蘇蔬有些醉，頭昏沉沉，司空軒武抱起她去床上躺下。
    等蘇蔬醒來，睜眼見司空軒武蹲在床前看著自己。
    “干嘛，怕我夢(mèng)游嗎？”
    司空軒武把手伸到她面前，手中是那對(duì)翠玉鐲子，脈脈深情道：“蘇蔬，嫁給我。”
    蘇蔬呼的坐起，盯著那鐲子看，良久，沉重道：“司空，若非對(duì)你感情深摯，我又何必大鬧你的婚禮，只是你已經(jīng)成親，我需要的感情是一對(duì)一，我要和我的丈夫，兩個(gè)人過活，也許你覺得三妻四妾很正常，可是對(duì)我卻做不到。”
    司空軒武道：“蘇蔬，我娶莫蘭，只是為了救她性命，她同那些掛名為司空軒武夫人的女子沒有區(qū)別，我不會(huì)與她同處一室，更不會(huì)同床共枕，當(dāng)時(shí)是她答應(yīng)的，這不算是我傷害她，我要娶你，和你白頭到老。”
    蘇蔬艱難的撓著腦袋：“可是，我轉(zhuǎn)不過那個(gè)彎子。”
    司空軒武捧起她的臉，動(dòng)情道：“薛猛曾說，蘇姑娘言行不拘小節(jié)，做事我行我素，不會(huì)在意那些世俗之事，蘇蔬，我和莫蘭，只是一個(gè)形式，甚至形式都不算，因?yàn)槲覜]有同她拜堂，難道你非得讓我與她和離，置她與死地，我知道你善良，不會(huì)同意我那樣做，可是，我不那樣做，你就不嫁給我，這對(duì)我，不公平。”
    他的話雖然有理，但蘇蔬左思右想，還是不能答應(yīng)。
    司空軒武盯著她，焦急的等待，可憐兮兮。
    蘇蔬靈機(jī)一動(dòng)，道：“還是讓老天來決定吧。”
    她從身上掏出一枚銅錢，上寫宣和通寶，她道：“我拋銅錢，銅錢落地之后，正面，我嫁給你，反面……你我有緣無分，秉承天意，天意如此，我不會(huì)執(zhí)拗。”
    司空軒武無奈，唯有同意。
    蘇蔬閉上眼睛，心里道：老天，我真的很愛他，你幫我做個(gè)決定吧。
    把手中銅錢拋出，高過頭頂，即將落下，司空軒武擔(dān)心結(jié)果，一直盯著那銅錢，練武之人，眼疾手快，剎那便發(fā)現(xiàn)銅錢是反面在上，他指尖一彈，待那銅幣落下，剛好就是正面。
    蘇蔬聽見當(dāng)啷一聲，睜眼來看，是正面，喜得就想歡呼雀躍，故意不露聲色。
    再拋第二遍，心里祈禱，老天：若與司空軒武相守一生，折壽十年無憾。
    手一揚(yáng)，銅錢高高拋起，司空軒武依舊緊盯不放，見銅錢即將落下又是反面，他再次暗自發(fā)功，當(dāng)啷！銅錢，正面在上落地。
    “蘇蔬，這是天意！”他道，心里隱隱不安，一是，難道老天真不想蘇蔬嫁個(gè)自己，不然為何兩次都是反面在上？二來，他為了得到蘇蔬，第一次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哄騙蘇蔬。
    蘇蔬正緊閉雙目不敢看，聽司空軒武說出結(jié)果，一下子撲在他懷里，興奮道：“我嫁給你。”
    司空軒武把翠玉鐲子戴在她手上，“蘇蔬，我們拜堂成親。”
    蘇蔬道：“何時(shí)？哪里？”
    司空軒武道：“今晚，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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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輪滿月高掛中天，司空軒武和蘇蔬當(dāng)庭跪在月下，花香入袖，水襲涼意，或有宿鳥咕咕叫幾聲，仿佛在卿卿我我，或有犬吠遙遙而來，才讓人得知這是俗世。
    蘇蔬忽然想起那首詞——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dú)往來？縹緲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曾幾何時(shí)，自己如同孤鴻獨(dú)飛，雖被萬千寵愛，卻仍是不肯棲居，等的，就是面前這個(gè)人。管他以后如何，愛是如此美妙，我寧可今朝有酒今朝醉。
    司空軒武亦是感慨良多，自從青州街上對(duì)她一見鐘情，歷經(jīng)艱辛，今日，終于抱得美人歸。
    他看看蘇蔬，挽起她的手，再舉頭望月。
    “我司空軒武，請(qǐng)?zhí)斓刈髯C，月亮為媒，此生唯愛蘇蔬，永不辜負(fù)。”
    蘇蔬依言：“我蘇蔬，請(qǐng)?zhí)斓刈髯C，月亮為媒，此生唯愛司空，永不辜負(fù)。”
    兩個(gè)人，拜天拜地拜月神，互相對(duì)拜，禮成。
    “娘子！”司空軒武動(dòng)情的喚一聲。
    蘇蔬一愣，害羞的笑道：“相公！”
    司空軒武笑的合不攏嘴。
    蘇蔬眨著大眼問：“我們，剩下，該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