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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肉圓子軟軟滑滑,一個個肉香四溢,跟著團在阿元的小碗里。他橫握著一只小勺子,自己坐在矮凳上將里頭的肉圓往自己嘴邊撥弄,哼哧吃的有些費勁。
吃兩個,阿元就朝外頭看一眼,反復兩次已經是疑惑至極,他轉頭看今春,問,“爹,爹?”
往常的白天里,他從來沒有這么久都沒見到季蕭。今春無法與阿元解釋他的爹爹現在還不知下落,更不敢讓阿元去了主屋里看見或者聽見沈淮此刻狂怒的模樣。她彎下腰將阿元的耳朵捂住,以遮擋那隱約傳來的呵斥。阿元抬眸看著今春,有些不解的搖了搖頭,想將她的手給撥弄下去。
今春伸出指尖抹了抹阿元嘴邊的湯漬,也為這滿目懵懂的孩子很有些難過。
主屋里又猛地傳來瓷片碎裂的聲響,一邊站著的八角已經渾身顫的快站不住。今春卻站起來,將阿元抱進懷里,神色如常的囑咐身側抖若篩糠的小丫頭,“將這里收拾了。”
阿元也不知是不是捕捉到了什么情緒,此刻趴在今春的肩頭沒說話,顯得有些沒精神。
今春只管悶著頭往主屋走,走得近了,沈淮的聲音便越發清晰的傳出。
“你們最好祈求著阿蕭毫發無傷,否則就算是他少了一根頭發絲兒你們也得用命來賠。”沈淮的聲音里帶著冷然的怒氣。
今春抱著阿元站在主屋門口,能瞧見里頭跪著一地的人,均是將腦袋伏在地上,小五和那幾個暗衛還好,巋然不動任打任罵,丁香在一旁卻已經面無人色,幾乎將臉頰都貼在了地面上,渾身輕顫著露出些眼白,已是個暈死過去的模樣。
“王爺,”今春抿了抿唇,垂眸開口,“小少爺他……”
她還沒說完,阿元便掙扎著要下地,一邊扭一邊叫沈淮,“父,父親,”沒了季蕭,此刻最能給阿元安全感的,到底還是沈淮。
沈淮見了阿元,心中也有諸多不忍。他快步走到阿元身邊,半蹲下身子,伸手為他整了整衣擺,阿元小嘴一撅,方才在外面時忍住的眼淚見了沈淮便撲簌簌的落下來,他伸出小手一把抱住沈淮的脖頸,整個依偎進去,奶聲哭問,“爹,爹呢?”
沈淮伸手將阿元抱起,在屋里來回轉圈,邊走邊在阿元的耳邊輕聲細語的哄勸。
好一會兒,阿元才抽抽噎噎的在沈淮懷里睡去,終于安穩下來。
沈淮面色深沉,看著阿元熟睡的面龐,恨不得退回去活剮自己兩刀。偏偏這一回沒陪著阿蕭,便能出這樣的事端。行軍打仗之時,縱使面對千軍萬馬,萬敵圍剿他都不曾如此惶然無措,當下卻幾乎可以用六神無主來形容。
今春見沈淮抱著阿元后比前頭略微安定了些的神色,心頭一松。季蕭現在不在,他們父子兩個總該相互依靠的。
擄掠季蕭之人顯然早有準備,不說別的,那一條長長的地道便不是一天兩天能挖出來。
可能做出這種事來威脅自己的人,沈淮在心里一個個都想過去,末了竟是決斷不出一個人選。誰會選擇在這種時候對季蕭下手,那都是嫌自己活得太長太久了的貨色。
萬條線索慢慢排查下去,天黑以前終于有了些許線索。
安遠匆匆忙忙的進了主院,院子里燈火如初,卻比從前少些暖意。他拾階而上,腳步一直停在房門口,低聲道,“王爺,有了準信。”
沈淮剛將阿元放到小床里,又給他仔細的掖好被子。一聽安遠的話,立刻快步走出來,“快說!”
安遠單刀直入,“人是季家帶走的。”
“季家?”沈淮幾乎不敢相信的皺起眉頭,“他們帶走阿蕭,是什么意思?”
本來兩年時間都沒將季蕭帶到他面前,沈淮已經覺得自己對季家太過寬容。這會兒正差點兒要將他們扔到犄角旮旯,卻不想季家人會猛跳出來硬生生將他的注意力拽回去。
“恐怕,”安遠略一躊躇,低頭拱手道,“恐怕他們還不知道您與季公子的婚約已定,將人帶回去,是要與您邀功。”
沈淮沉默,他伸手扶住門框,半晌開口,“暗衛跟派了嗎?”
安遠點頭,“已經跟上他們的馬車,緊防著有什么變故。”
夜色之中,馬車的步子也只比白天的時候緩了緩,并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若是從前還沒有什么,近段時間季蕭的身子養的細致,這般顛簸便有些受不了,面色漸漸難看起來。他坐在馬車的一角,仰頭靠在車壁上,雙手抓著自己的衣擺,安安靜靜的沒說話。
“三少爺如今不比從前,望你體諒著我們的苦處,待事成后,自有你的榮華富貴。”季常開口不是是哄是勸。
季蕭蒼白著臉色,忍了忍胃里的空蕩,輕聲道,“體諒你們的苦處?”
季家的苦處是什么?這是個新鮮話。
“這兩年來,平王殿下一直尋著你,沒找到便將氣全都撒在了季家身上,季家的產業多被打壓,老爺他的許多心血付之東流……”季常抬手將窗戶抬了抬,看著外頭明亮的月色道,“少爺當年,半點兒沒想起這些?”
季蕭默然,原本因著兩年時間壓抑下去的對季家的厭惡,因著季常的這一番話一點點的涌了出來。他還要如何體諒季家?左不過是一家將自己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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