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21(1/2)
*** 天氣漸漸入了冬。
林黛玉陪弟弟喝了藥,哄他重新睡下,才回了房間。
她最近開始學工筆畫,母親親自為她畫了一幅九九消寒圖。畫上是層層疊疊的寒梅,一共八十一朵,很有些意趣,用來給她練上色,每天涂一朵,涂完正好立春。
黛玉立在畫前,卻遲遲沒有落筆。她近日心緒不寧,就怕毀了一幅好畫,浪費了母親的心意。
在母親眼中,不管女紅、廚藝抑或是,都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她仿佛樣樣涉獵,且樣樣做的不錯,卻并不與之較勁,每每做起來,總是開心而輕快。
黛玉從前同晚晴一起時,見她將學習當成了必須要做成的事,苦大仇深的模樣。可她再看母親,作畫就像在賞花喝茶,閑適優雅,讓看的人也會非常舒服。
母親就告訴她,又不靠它謀生,不過是讓日子過的更有趣些罷了。
黛玉深以為然。她啟蒙后,也繼承了這樣的品格。因此,察覺自己心境不對,黛玉也不強求,索性將筆擱置了。
弟弟起初只是受了涼,有些風寒,但病情卻反反復復,拖了兩月也不見好。前些時日病情更是突然加重,讓黛玉也憂心忡忡起來。
這幾日府中格外沉悶,連家中下仆做事都輕手輕腳,生怕犯了什么錯,被發落了。
黛玉不自覺將黃符掏了出來,放在手心摩挲。自從被謝嘉樹所救,她就不由自主將他當成一個無所不能的神仙,遇到難題就要想到他。
不知道哥哥在做什么呢?黛玉一時有些為難,父親告訴她靖安侯府連辦了兩場喪事,哥哥應該是顧不上她了,讓她莫要去打擾他。
之前她聯系哥哥,哥哥也確實沒有回應。
心中不由涌上一絲委屈。
正在這時,手心傳來一陣熱感,黛玉睜大眼睛瞧去,瞬間眉目舒展,嘴角彎起。
她不知不覺已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仿佛撥云見日,連日的陰霾盡皆褪去。
“你這幾日可好?修煉可有遇到問題?”熟悉的稚嫩嗓音,熟悉的話風格,卻仿佛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
“我很好。就是弟弟一直不好。”黛玉想到弟弟,不由又有些沮喪。她慢慢起家中的近況和父母親的憂心,問道:“哥哥是仙人,能不能告訴我,弟弟怎么才能好呀?”
謝嘉樹一怔。對方天真卻充滿信賴的話語讓他心中一緊,不忍讓她失望。可他并不是真正的仙人,并不能包治百病。
猶豫一番后,謝嘉樹開始沐浴、焚香,慎之又慎地畫了一道健康符后,又細細思索起京中有哪些名醫。
最后,謝嘉樹去尋祖父,起與林如海在茗香山結緣及其幼子病重之事。
“嘉樹是有了個忘年交啊。”靖安侯面對長孫,表情不由舒緩了幾分。
“相識一場,只是略盡綿薄之力罷了。”
靖安侯定定看著長孫。這也是他選擇謝嘉樹繼承侯府的原因。侯府如今已足夠煊赫,謝嘉樹性情寬和,適合守成。
次子若是也有這一份憐憫之心該有多好。靖安侯嘆了氣,遞了名帖進太醫院。
靖安侯府連辦兩場喪事,有心人不禁暗自嘀咕起來。
知道一些內情的衛平驚駭不已,開始擔心自己會被滅。但他本就是一個賭徒,非但沒有遠走高飛,還讓手下幾個地痞盯緊魯陽侯府大門,有任何風吹草動都稟報于他。
他則去了京城最繁華的茶樓,靜靜地喝著茶,聽了半天家長里短。
謝清朗死后,他的壓力頓時了許多。接下來幾天,他借失意,趁機與故舊袍澤們流連在戲班子、青樓等處,抒發憤懣之情,很是糜爛地過了幾日。
接連幾天,衛平聽了一肚子閑言碎語和朝臣秘辛,苦思良久,才去求見謝嘉樹。
他帶來不少消息。
丁氏的死讓靖安侯府和魯陽侯府徹底交惡。兩府下仆也跟著起了不少爭端。
魯陽侯心有不甘,進宮向圣元帝哭訴喪女之痛,還未點明女兒死的蹊蹺,就被圣元帝斥責肖婦人態,趕了出去。
儼然一副維護靖安侯的姿態。
魯陽侯被斥責的消息不脛而走,官場向來明哲保身,丁氏的死也就無人再提起了。
靖安侯府是鐵板釘釘的保皇派,受此大辱,原本搖擺不定的魯陽侯府投靠了太上皇。
在這個節骨眼上站隊,其用心昭然若揭。
衛平這是遞了投名狀。他有手腕有心機,謝嘉樹沒有不接受投誠的道理。
第二天一早,謝嘉樹親自去宮門接了專精兒科的溫老御醫。
他答應黛玉去探望她,自然要兌現承諾。
林如海親自迎出了門,對謝嘉樹更是感激。憑著他現今的官職,很難請動這位溫御醫。
溫老御醫是個古板剛直之人,不喜寒暄,直接去見了病人,開始診治起來。
林如海和賈敏陪在溫老御醫身邊,神情緊張:“請問老大人,琰哥兒的病情如何了?”
溫御醫神色凝重,緩緩道:“令公子正氣虛虧寒邪侵犯,已入臟腑。若保守用藥,恐怕難以見效。”
這種病重孩童,用藥最難把握的就是一個度的問題。輕了恐不見效,重了又怕虛不受補,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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