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九章 老姜(1/2)
這個世界有時候其實是很公平的,你在算計別人的時候,總會有某一個雙眼睛悄悄盯在你的背后,遠在千里之外的列寧格勒,此時天色才剛剛放暗,在斯莫爾尼宮二樓那間曾經(jīng)屬于列寧同志的休息室里,面色疲憊的維克托斜倚在一張老舊的沙里,語氣冷漠的說道,這雙眼睛里寫滿了嫉妒,充斥著仇恨,孕育著你永遠都無法想象的禍心。倘若你一生順暢,所有的對手在你的面前都會不攻自破、潰逃千里,那這雙眼睛對你來說就不存在任何威脅,但換一個角度,一旦你的腳下出現(xiàn)了哪怕一絲一毫的紕漏,這雙眼睛便會在第一時間察覺到,而隨之繼起的,便是一只只兇殘的黑手觸到你的面前,不將你生生撕碎他們是絕不會離開的。
在維克托的對面,包括弗拉基米爾在內(nèi)的幾個年輕人肅然而立,對他們來說,眼前這位面色陰沉的老人不僅是長輩,同時也是先輩,是曾經(jīng)的領(lǐng)導,是他們步向政治成熟之路的導師。
你們或許不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我最敬佩的人只有兩個半,維克托扭頭看了看掛在對面墻上的那副畫像,回味般的繼續(xù)說道,這第一個人不用說了,他就是捷爾任斯基同志,正是因為他的出現(xiàn),才會有我們這些人的存在,才會有契卡這個代號的出現(xiàn)。至于我所敬佩的第二個人。那就是挈爾年科同志,他對國家改革理念地深邃理解,是我窮一生的經(jīng)歷也無法追求到的。可以肯定地說,如果他能活的更長一些,那我們曾經(jīng)的國家絕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呵呵,而我所敬佩的那半個人,我想你們也應該猜得到是誰了,他就是我們的民主先鋒葉利欽先生,他的堅忍是普通人所無法企及的,我甚至一度為此感到過迷茫。如果他的這份堅忍能保持到最后,那莫斯科今天地局面也不會亂成這樣。我之所以只欽佩他半個,就是因為他的隱忍功夫在面對巨大權(quán)力誘惑的時候一朝喪盡了。
先生,您喝茶。作為曾經(jīng)在維克托手下任職的年輕人,伊萬諾夫?qū)@個老頭一直是執(zhí)弟子之禮的,這一點即便是到了他以儒將身份出任俄羅斯聯(lián)邦國防部長職務以后,也沒有半點的變化。
你們都坐吧,直到端起茶杯的時候,維克托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了,他隨手指指對面的兩張沙。笑道,在我面前沒必要站著,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當初的局長同志了,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糟老頭子,你們這些年輕人能抽時間來找我說說話,我已經(jīng)很高興了。
先生說笑了,幾個年輕人臉上露出會心地笑容。
不是說笑,而是事實,維克托抿嘴笑道,其實我現(xiàn)在之所以還能坐在這里。唯一依靠的就是那點虎皮余威了,不過你們也應該清楚,在政治***里,狐假虎威是嚇不住人的。這里講究的是實力,是真正毒辣的手段哦,我扯得似乎有點遠了,咱們回到正題。就像你們剛才問我的,這段時間莫斯科很突兀的出現(xiàn)了一系列的變動,而這些變動看上去讓人感覺莫名其妙,為此呢,你們感覺到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危機感。呵呵。其實呢,這是很正常的。你們沒有必要懷疑這件事與霍多爾科夫斯基抑或是遠東地小狐貍有關(guān)聯(lián),我可以肯定的答復你們,在這一系列變故上,他們兩個人也毫不知情,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小狐貍今明兩天肯定會打電話過來。他那點脾氣我摸得太清楚了,秉性多疑、憂患心理嚴重,莫斯科這段時間生的怪事,他肯定已經(jīng)注意到了,在沒把事情鬧清楚之前,他恐怕連覺都睡不安穩(wěn)。
維克托地語氣中帶著一份很明顯的賞識,而這份賞識無疑是送給郭守云的。其實在幾個年輕人的心里,郭守云一直是個很特殊的存在,一方面呢,他本是個徹頭徹尾的寡頭,是給整個俄羅斯經(jīng)濟、政治帶來混亂的罪魁禍,按照契卡守則,這種人在前蘇聯(lián)時期是要被直接處決掉的,他甚至連自我申辯地權(quán)力都沒有。不過換一個角度來看,這個人又是契卡現(xiàn)在離不開地關(guān)鍵性人物,契卡俱樂部這段時間用來展組織的資金,有百分之七十以上來自于郭氏集團地賬面撥付,毫不客氣的說,如果不是因為有郭守云,這個志向遠大的俱樂部早就因窮困而停止活動了。
哎,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維克托畢竟是揣摩人心的老行家了,幾個年輕人臉上一閃而過的疑慮,根本就瞞不過他的眼睛,你們對政治的把握還不如小狐貍來的透徹,其實在邁進這個***的時候,你們就應該有思想與手腕的雙重準備了,在政治這個全時間最陰暗、最丑陋、最算得上污穢密布的地方,你們針對一個人的評判,根本不能考慮什么善惡的因素,而是只能考慮利害的關(guān)系。一個政治家應該學會更多的從宏觀角度考慮問題,在特殊的情況下,你甚至應該舍棄微觀。而在這方面,一個人的善惡注定是屬于微觀的東西,它對整個政治大局并不能構(gòu)成多大的影響力,畢竟無論善人也好,惡人也罷,他們在政治***里的唯一表現(xiàn)形式就是立場。試想,如果你們認為自己的政治抱負是正確的,其最終目的是為整個國家,為這個國家的全體國民謀求福利,而與此同時呢,一個像小狐貍那樣的惡人,也在支持你們的政治抱負,那么在這種情況下,你們有什么理由摒棄他的大善,卻執(zhí)著與他的小惡呢?難道說從一開始的時候,你們便對自己的政治抱負心存疑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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