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零章 寡頭們的危機感(1/2)
九二年的北京,還沒有什么真正正規的酒吧,在工體的捷捷雖然名義上叫酒吧,可實際上它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環境好一點小酒館,吧里唯一的音響設備,就是一部手提的放音機,而與此相對,這里的消費絕對不低,一杯號稱洋酒的威士忌,要價高達十二大洋,普通人根本消費不起。或許正是因為如此,每天來這里坐坐的,幾乎都是金碧眼的老外,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還是各國使館的工作人員。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相當一段歲月里,國內一部分年輕人的思想很成問題,隨著改革開放的興起,國門的敞開,大批從西方資本主義社會流進來腐朽思想,對這一代年輕人的思維方式造成了很明顯的沖擊,出國潮、崇洋潮等等等等,各式各樣崇洋媚外的思想在社會上交錯橫流。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有一個外國親親,也不管是哪國的,絕對能引來一大堆羨慕的眼光,而那些從外國進口來的東西,似乎本身就象征著質量,代表著信譽。總而言之一句話,那就是外國的月亮都比中國的圓。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吧,當郭守云與霍、維三人在捷捷門前下車的時候,他那張典型的中國臉,立刻引來了酒吧附近那些年輕人的注目——這些年輕人大概就是所謂的時尚一族吧,他們整日里出沒于外國人匯聚地地方。巴望著有一天走個什么狗屎運,能與哪個金碧眼的家伙拉上關系,然后順順當當的拿到一張出國簽證。類似這種人。這個念頭里多地很,當然,他們的下場往往都不怎么樣,畢竟這個世界上哪里都有騙子,與金碧眼的家伙們打交道,最后被騙點財是輕的,那些既被騙財又被騙色的傻丫頭也同樣大有人在。有些更凄慘的,還被騙到國外做了妓女。最后直接連命都賠進去了。^^^^這種事情絕不是信口雌黃,在那年月里,類似這種事情只能用屢見不鮮來形容。
喝點什么?在酒吧小廳靠近角落的一個玻璃圓桌前坐下,郭守云先是朝吧臺的位置看了一眼,這才扭頭對坐在對面地霍多爾科夫斯基問道。
什么都好,霍多爾科夫斯基擺擺手,心不在焉的說道,就來一杯伏特加吧,加兩塊冰。
你呢?瞅了一眼同樣愁眉緊鎖的維諾格拉多夫,郭守云笑道。你要不要來一杯我們中國人的白酒?很刺激的。
算啦,還是來一杯水吧,年紀大了,我可享受不了屬于你們年輕人的刺激。維諾格拉多夫擠出一絲笑容,搖頭說道。
郭守云點點頭,招來服務生,要了三杯水、一杯伏特加,外加兩份看上去很精致的甜點,就這么點東西,里外花掉六十四大圓。
怎么。你們不會是在打退堂鼓吧?等到服務生走開之后,郭守云招呼阿芙羅拉坐在自己身邊,這才端起水杯,笑道。咱們的北京之行才剛剛開始,你們就對這次合作的前途感覺渺茫了?
中國人很狡猾,霍多爾科夫斯基搖頭笑道,一個不小心,我們就已經掉進了陷阱,你知道我現在真正擔心的是什么嗎?我真正擔心地,并不是這次北京之行,而是這之后可能會產生的更多麻煩。目前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明顯了。中國人想要借助咱們的力量。為他們在聯邦謀求更多的政治利益,同時呢。他們卻又不以政治角色介入這一場合作,而是僅僅推出來一個北遠集團。這種以商業形式推動政治交互的方式,最后吃虧的,往往就是咱們這些人,因為咱們是人家隨時都可以棄之不用的墊腳石。沒有那么嚴重吧,盡管心里對霍多爾科夫斯基的話幾位認同,可郭守云仍舊沒有表露出來,他失笑道。
問題比你想象的要嚴重很多,維諾格拉多夫顯然與老霍吃同一觀點,他接口說道,對于現在的咱們來講,最大地麻煩在于沒有退路,美國人那邊咱們已經得罪了,如果再搭不上中國人這輛車,那將來在莫斯科的大環境里,咱們的位置就會很被動。一旦在某個時候,中國人舍棄了咱們,在那邊找到了更好的合作,那等待著咱們地除了翻船之外,就再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
郭守云沒說話,他知道維諾格拉多夫的擔憂是很有道理的。在前世的經歷中,盡管不知道在俄羅斯的大博弈棋盤后隱藏著什么不可知的真相,但是最終的事實是,別、古等人被迫出逃,美國人公開譴責了普京好長時間,而霍多爾科夫斯基入獄,中國這邊的反應并不是很強烈。按照很正統地思維方式去推斷,任何人都可以得出一個可能性最大地結果:普京聯合中國方面以及霍多爾科夫斯基的力量,清除掉了美國人通過別、古伸進聯邦內部地黑手,隨后呢,再通過與中國方面在某種形式上的妥協,打掉了霍多爾科夫斯基。其后,普京成為俄羅斯的當代沙皇,中俄雙方的互信友好關系得以長期維系——這樣的推斷不是沒有道理,而是很有可能。
郭守云感覺著,如果自己在前世想到這種可能性的話,他肯定會嘲諷霍多爾科夫斯基的天真,甚至會說他愚蠢——做一個實力強橫的寡頭,卻淪為別人手上隨時可以棄之不用的工具,這不是愚蠢是什么?不過現在呢?隨著自己躋身為寡頭中的一員,他明顯意識到,這并不是霍多爾科夫斯基的愚蠢,而是他的無奈,他之所以成為受別人利用的工具,是因為他沒得選擇。放在國際政治的博弈場上,即便是勢力再強橫的寡頭巨富,也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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