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楚老夫人最厲害的地方。
    大廳里的詫異氣氛，無論是海青，還是那個啞女，都讓她覺得有些奇怪。早年干革命的時候，她是做過一段時間地下工作的。現在雖然上了年紀，但最起碼的警惕性還是有的。
    這些不尋常的地方，只要發現了，就不應該捂著，應肯信其有，也不輕易放棄任何不好的可能性。
    “你別害怕，這里有我奶奶做主，誰也不敢傷害你。”
    七七拉著啞女走到楚老夫人面前。
    “你認識我奶奶？”
    剛才啞女一抬頭，看到楚老夫人，那神情太過怪異。
    七七不能不懷疑。
    啞巴沒有胡亂啊，眼睛里又流下淚來，淚眼朦朧中，慢慢點點頭。
    “她認識我？我怎么不認識她啊？”
    楚老夫人并沒有老糊涂。
    “姑媽，你確定，你從沒見過她？”
    方大娘接了話。
    她也覺得今天的事很奇怪。
    “沒有，雖然我老了，可還不糊涂。”
    楚老夫人又盯著啞女仔細看了一下，
    “不過，細細一看，這啞女倒和我娘在世的時候，非常像。”
    “可不是嗎？姑媽，我也覺得是。這啞女和你，和我，都有幾分相像。看她這年紀，又和我差不多大，也就五十歲左右吧。難道是我們老家的近門親戚？”
    方大娘想了想，近門的親戚中，好像并沒有這個年紀的女子。
    啞女認識奶奶，奶奶卻不認識啞女。
    為什么呢？
    七七略一思索，
    “你是不是小時候見過我奶奶？自從長大后，就沒再見了？”
    除了這個理由，七七實在想不出來，為什么，兩個人，一個說認識，另一個卻說不認識。
    啞女點頭。
    “那時候你多大，十歲？”
    啞女搖頭。
    “九歲，八歲……”
    七七一直說到五歲，啞女點頭。
    “奶奶，怪不得，你不認識她。”
    七七笑了。
    “她五歲的時候見過你。你雖然和那時相比老了，但大模樣是不變的。所以她還認識你。你見她時，她才五歲，現在都五十歲左右了，你當然不認識她了。”
    死結終于打開了。
    七七覺得，似乎有一個什么東西，在她腦海里出現。
    “一個五歲的孩子，怎么樣才能認識姑媽呢？”
    方大娘若有所思，
    “那一定是被家人帶著，姑媽，你看，你想想，你年輕時，見過的親戚朋友中，有這么大的女孩的嗎？”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都忘記了。”
    “你多大？五十，四十九……”
    七七繼續用這種辦法問啞女。
    當她說到四十九的時候，啞女就點頭了。
    “你四十九歲啊，那你是1933生人。我是1936年生人。我四十六，輪年紀，我叫你姐姐沒錯。”
    方大娘笑著說，
    “啞女姐姐，你那小，居然還能記得我姑媽，你可真厲害。”
    啞女不說話，只是望著楚老夫人哭泣。
    “沒想到，居然還真是我們家親戚。”
    楚海青突然臉色變了，原來還冷著，現在一下子變成一張笑臉。
    迅速之快，讓七七有些反應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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