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海青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花清塵，向他伸了一下手指。
    花清塵的臉一下子蒼白了，低下頭，腳步有些踉蹌地跟在厲景寒后走了。
    楚海青站在窗前，望著兒子走到院子里，上了車，車子開動了，直到車子消失在黑夜里，她才收回目光，嘆息一聲。
    傻兒子，你知道什么呀！
    這個楚家大院，從來就不是她的歸宿。
    她要保護自己和兒子不受傷害，她要想讓自己和自己的兒女過得風光，就必須讓自己強大，讓自己冷血。
    夜色漸漸深了，風涼起來，有雨飄下來，不大。
    楚海青怔怔地看了一會夜雨，然后才去睡了。
    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生，翻來覆去，又做了一個噩夢。
    直到黎明到來的晨曦里，她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小雨已經停了。
    洗漱完畢，她坐在窗前，早有人送上來早餐，她一邊吃著，一邊看著窗外。
    昨夜的雨太小，天亮了，地上已經是干的，有幾只不知名的鳥，在花園里的樹上，飛來飛去。
    早晨的陽光，照著這個世界，卻照不亮她黑暗的內心世界。
    “主人。”
    一聲怯懦的呼喚。
    楚海青回頭，看到淡淡的晨光中，那變腰向她行禮的少年。
    如墨的長發，清爽簡單的衣服，穿在他那纖瘦的體上，每一處都是那么熨貼，那樣美好。
    一瞬間，楚海青有些恍惚。
    這個少年，太過美麗，太過乖巧，又太過柔，他越是這樣，她便越是厭煩。
    “不錯，你還知道回來。”
    平淡的聲音，聽不出來緒。
    “清塵不敢。”
    “知道不敢就好。”
    楚海青笑了。
    昨天，在花清塵走的時候，她伸出手掌，比了個八字，自然是讓花清塵今天早上八點來。
    他還算聽話。
    “你的傷怎么樣了？”
    難得的，楚海青破天荒地問了這一句話。
    花清塵眸子中掠過一絲驚訝，也只是一瞬間，又恢復了平靜。
    “清塵jiàn)命，不值得主人掛心。”
    唉，楚海青嘆息一聲。
    想想，這些年，她對花清塵的確是太過嚴苛。
    沒辦法，誰讓這個不知死的東西，竟然敢上她的兒子。存了這樣的想法，她怎么可能原諒。再加上這些年，兒子的確是不曾和一個姑娘親近過。她不得不懷疑，兒子是被花清塵勾引的。所以，她有心要把花清塵從兒子邊趕走。
    誰料，兒子不愿意。非說花清塵自幼服侍他，他已經習慣了，不想換人。
    花清塵對兒子的那種見不得人的念頭，她又不能對兒子說出口。
    花清塵呢？
    又是她無論怎么折磨，寧死都不肯離去。
    所以，她才會更加變本加厲地折磨花清塵。
    現在看來，是她想錯了。
    花清塵喜歡兒子是真，但兒子并不喜歡男人。
    昨天聽到的兒子單相思的消息，居然有女人看不上她的兒子，是讓她有些不爽。但兒子喜歡女人，兒子是很正常的，這個發現，讓她真得心大好。
    “你知道自己是怎么來的便好，知道感恩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