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山深處有人家(1/2)
?延綿的群山之中流淌出絹絹河流,一路蜿蜒向東,匯聚成江成海滋養無數生靈。
數不清的小村落猶如散落的珍珠,點綴著大地,祖祖輩輩的人們在這片土地繁衍生息,日復一日的演繹著不同的傳奇。
“咋樣了?人救回來沒?”
“毛郎中剛走,聽說又沒死成。”
春色遲遲,日上中天,小柳樹村方家小院兒人頭攢動,就連竹籬笆外都是端著飯碗看熱鬧婦人,一邊扒拉著飯,還不耽誤功夫閑聊。
“咱們小柳樹村多久沒這么熱鬧了?今兒人聚得真是齊整!”有婦人望了望周圍的人呵呵笑著。
“自打方大山回來后,方家都沒消停過,咱村可不是熱鬧么。”
看方家的熱鬧確實不是一回兩回了,這話得從去年冬天說起。
‘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說的就是那些被拉了壯丁服兵役而還僥幸沒死的人。方大山年輕那會兒成親沒多久就被拉了壯丁,一走就是二十多年,家里妻兒望穿秋水,杳無音信,一晃二十多年,家里人盼得沒了盼頭的時候,突然在沒有絲毫預兆的一天,方大山回來了!
一件本沒了指望,甚至做夢都不會再夢到的美好結局突然就成了真,這該是一個多么開心完美的大團圓啊!可是,回來的除了一個方大山外,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跛腳兒子,這事就沒那么美妙了。而且這個兒子只不過比方大山留在家里的妻子所生的兒子方石頭小一歲!
這是什么意思?就是說方大山一出門就另外娶妻生子,拋妻別子快快活活的過了二十幾年,老了,風蠟殘年了回來養老來了!
在有錢人家,三妻四妾本也正常,可這是哪里?窮得掉渣兒的小山村,一輩子打光棍找不著婆娘的男人一抓一大把,祖祖輩輩就沒出過這么石破天驚的事兒。石頭他娘寡婦失業的拉扯大兒子,卻換來這么個結果,如何鬧騰這是可以想像的事了。
既然那頭老婆死了,方大山就這樣回就回來了吧,夾著尾巴過日子,一家團圓也就算了,可沒過兩天,方大山就高調的鬧著給那外頭回來的兒子討媳婦,還十里八鄉都驚動了,人家要求高啊,相貌品性各種挑,這一家子的日子想過得安靜都不可能。
好不容易在隔壁林家村相了一個,那真是好相貌啊,閨女年方十六花一朵,在城里頭給人大戶人家當過大丫頭的,那真是行如風扶柳,立似玉枝瓊,動靜如畫,美不勝收。
可人家這樣的嫁到窮鄉僻壤來,對象還是一個又老又殘的窮漢子,心里不樂意啊。要知道在十四五歲成親都合法的年代,二十五六那是很快就要當爺的年紀了。這不,過門還沒三天,天天擱家里頭鬧騰不說,尋死覓活的就不是頭回了。
今天聽說又上吊了。
“哎,這么俊的丫頭,倒是真可惜了,造孽哦。”有婦人吃著飯搖著頭。
“柱子哥才叫倒霉呢,娶那么個中看不中用的回來,能干啥啊?還見天兒的尋死尋活,要真不想活了回自個兒娘家死去,省得拖累了人柱子哥!”
說這話的是一個清秀的村姑,說得義憤填膺,兩只手攀著籬笆,踮著腳尖往院子里人群中瞅,也不知道想瞅誰。
“秀啊,仔細你娘聽見,柱子好是好,當初不是你娘嫌人家歲數大又跛腳么?”
那個叫秀的村姑聽得這話,懊惱的別過頭去,滿腹心事。全然顧不得這幾個婦人打趣玩笑的眼光。
這樣的對話聽到的人不多,也沒人關注。現在滿院子站的都是方家親戚,還都是比較遠的,親近的這會兒都在方柱子的新房里。
“這叫什么事兒,娶的哪是媳婦兒,就是一祖宗!”
“還大戶人家做過活兒的呢,一點規矩沒有,進門這些天,直草不掐,橫草不拿,還要死要活的。”
“要死回娘家死去,成天在婆家鬧像個啥樣?休回去得了。”
“可不是這么說,哪家容得下這樣的媳婦?石頭娘我看你得硬氣點。”
“你當我不想啊,九兩白花花的銀子呢,扔水里還能聽聲響!還不都是家里糟老頭子,鬼迷了心,非得挑這樣的進門,昧了良心的存心慪我呢!”
“……”
哎呀!怎么這么吵啊,煩死了!像一群蒼蠅老在耳邊吵吵,怎么趕都趕不走。
“吵死了!”許安安費了老大的氣力,終于把這句話吼了出來。
然后,清靜了。靜得滿屋子可聞落針,許安安對于這個結果很滿意,緊閉的雙眼都省得睜開,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
“啊!這……這個賤人,還這么大嗓門?臉都藏褲襠里了啊?”
“嘿,還真是啊,這林娘的臉皮果然不是一般的厚啊,把你這當婆婆的沒放到眼里啊!”
“這才進門就敢沖婆婆吼上了,往后還得了?”
“林娘你個賤人,甭想裝死躲過去,今天一定要滾出我方家……”
可惜那樣的安靜只持續了幾秒,更高的聲浪涌撲過來,完全是淹死人的架式。
許安安就算是再累、再困,這會兒也不可能再不睜開眼了。
怎……怎么回事?
她的床前什么時候圍了這么一群女人?這是什么穿著打扮……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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