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58 封魔一(1/2)
?這不是正文。“溪邊?”
大叔伸出竹枝般枯瘦的手,指了指南邊方向的某處:“順著這條街直走兩百丈遠(yuǎn),再右拐,便可見一條十丈寬的小溪,那溪水便是龍灣河的分支,貫穿耒城,城中婦人常去那兒浣衣洗菜。”
阮萌哭笑不得,回應(yīng)道:疫鬼在暗我在明,如果玄念用了法術(shù),很有可能會打草驚蛇,到時候疫鬼聽到了風(fēng)聲逃到別處,豈不是又要禍害一城無辜百姓?
阮萌被網(wǎng)友一語點醒:對啊,他們在城中逛了這么久,到處都是病人,怎么不見有大夫呢?
阮萌趁機詢問了那大叔一番。
大叔用棉布包裹藥罐,將里頭棕黑色的藥湯倒進搪瓷碗中,一口氣悶掉,嘆道:“其他的大夫都逃出城去了,只有陳大夫留了下來,你看,我這藥湯就是他給我配的。只是他一人之力,怎么能救過全城百姓?那浣衣的幾個婦人死后,第二批病死的人里,就有陳大夫的妻女。”
說到此,大叔渾濁的眼中隱隱有了淚花,他用干瘦的手背抹了抹眼角,言語間充滿了惋惜:“醫(yī)者不自醫(yī)啊,陳大夫家的女孩兒病死時才八歲,俱是聰明伶俐,可惜了!”
羅小灰聽得淚眼汪汪的,癟了癟嘴道:“陳大夫好可憐哦,留在城中救了那么多人,唯獨救不了自己的孩子。”
玄念神色不變,繼而問道:“陳大夫現(xiàn)在在何處?”
大叔抿了口藥湯,皺眉朝前邊黑霧彌漫的地方揚了揚頭,“你們朝著東巷前行數(shù)十步,有一個臨時搭建的棚子,陳大夫通常就在那照料病人。”
玄念道了聲謝,便領(lǐng)著身后兩條小尾巴朝大叔所指的方向走去。
游走的黑氣越來越濃了,阮萌要緊緊跟著玄念才能看清腳下的路,她望著滿街的將死之人:“奇怪,他們都看不見這黑霧嗎?”
羅小灰搶著回答:“黑霧乃是瘴氣,凡人肉眼凡胎,自然是看不見的。”
說完,羅小灰沾沾自喜,素白的三角巾上,烏溜溜的大眼睛充滿渴望地望著玄念,一副求表揚的模樣。
但是玄念沒有像往常那般摸他的額頭以示嘉獎,而是猛地停住了腳步,墨色的眼睛一下變得犀利起來。他像是覺察到了什么動靜,目光緊鎖在黑霧彌漫的巷口,壓低嗓音道:“別出聲,霧里有東西。”
阮萌現(xiàn)在可沒時間同網(wǎng)友花癡,她渾身都繃緊了,躲在玄念身后盯著黑皴皴的巷口。黑霧后頭隱隱有個黑影在徘徊,像是在觀摩闖入城中的不速之客,不稍片刻,那黑影倏地一閃,消失在瘴氣中。
滿城都是染了瘟疫的人,那黑影的身手卻十分敏捷,顯然不正常。
玄念回身,迅速伸手畫了個圈,將阮萌和羅小灰籠罩在淡淡的銀光之中。他沉聲道:“前方瘴氣太濃,你們在此等我,千萬不要走出結(jié)界。”
說完這句話,玄念化為一道白光竄入霧中,如閃電般追擊黑影而去。
果然顏值擔(dān)當(dāng)、武力值擔(dān)當(dāng)?shù)男钜蛔撸辈ラg就要歪樓。阮萌在內(nèi)心吐槽:是是是男神好男神帥,但有沒有關(guān)心一下你們播主的死活啊!誰來講個笑話活躍一下氣氛哪!
阮萌僵硬如木頭,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生怕不小心踏出那狹窄的結(jié)界,會被霧中的怪物一口叼了去。幸好直播間夠熱鬧,伴隨著《好日子》的音樂,阮萌將全部精力集中在彈幕上,倒也不那么可怕了。
兩人在結(jié)界內(nèi)等了半盞茶的功夫,霧中傳來了趿趿拉拉的腳步聲。羅小灰眼睛一亮,就要往結(jié)界外沖去:“師父!”
“哎等等!”幸好阮萌眼疾手快,一把將冒冒失失的羅小灰拉了回來,低聲道:“這腳步聲密而輕快,不像是上仙,倒像是個小孩子,你別亂動。”
果然,像是印證阮萌的話似的,黑霧里漸漸顯現(xiàn)出一個小孩的身影來。從身高判斷,那孩子不過七八歲的模樣,身形十分瘦削,他趿趿拉拉地跑著,腳下踢著一只圓形的玩意,那圓球一滾,里頭就有清脆的銅鈴聲響起。
孩子發(fā)出咯咯的笑聲,看上去十分歡快,可是在這座哀鴻遍野的死城里,他那過于尖利的笑聲卻顯得十分滲人。
阮萌緊張地攥著羅小灰,盯著輪廓漸漸清晰的那個孩子,接著,一只竹篾編成的竹球咕嚕咕嚕滾到了阮萌的腳下。
孩子停住了腳步,站在五步開外的地方望著阮萌和羅小灰。這是個很瘦的男孩子,更顯得眼眶凹陷顴骨突出,他的眼睛是渙散的黑色,黑得沒有焦點,泛出詭異的死氣,身上的衣物只能勉強算整潔干凈,手和臉尤其臟,指縫中滿是黑色的污漬,像是很久沒有洗過澡了。
孩子有些怕生,站在遠(yuǎn)處,不敢走近來撿地上的球。
羅小灰很喜歡小孩,便順手彎腰撿起那只臟兮兮的舊竹球,吹了吹上面的污漬,朝前走了兩步,彎下腰將球遞給小孩,笑道:“吶,你的球。”
小灰年紀(jì)也不大,笑起來十分可愛,臟孩子吮吸著黑乎乎的拇指,半晌才鼓足勇氣,怯生生地從羅小灰手中接過球。
球里密封的鈴鐺叮當(dāng)作響,孩子用蹩腳的聲音磕磕巴巴道:“阿爹說,說別人幫、幫了自己,要說,說謝謝。”
羅小灰很開心,也不嫌臟,摸了摸孩子的發(fā)頂,道:“外面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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