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的房子里飄來了血腥味，那是家雜貨店，就在我前方十多米外。我非常熟悉這種味道，一下子就識別了出來，這不是牲畜的血腥味，而是人類的。
    雖說我的嗅覺過人，但是在這種雨天里都能夠嗅到有血腥味從室內(nèi)傳遞到這邊，恐怕是有相當(dāng)多的血液暴露在了空氣里。我立刻生出了警覺，快步地走到了雜貨店旁邊，然后默默地將自己的覺察力蔓延進去。
    室內(nèi)的場景映入了我的腦海里。這家雜貨店有兩層樓，一樓就是隨處可見的雜貨店裝修配置，二樓看上去是居住區(qū)，血腥味就是從那里傳遞過來的。在二樓的某個像是臥室的房間里，我“看”到了兩具倒在地上的新鮮尸體，以及一個正在壓抑著興奮的聲音，用慘無人道的手法瘋狂地折磨尸體的人。
    從后者的身體里，我感受到了正處于高度活躍中的靈性。這人絕對是個術(shù)士，而且他靈性的高度活躍與他此刻的所作所為息息相關(guān)。他正在通過這種方式強化自身的靈性。
    據(jù)我所知，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基本上都是惡魔術(shù)士。例如以前中間人就做過以墮落至極的犯罪強化自身的行徑。那類惡法不止是在取悅惡魔，也是在模仿惡魔。修習(xí)此法的術(shù)士會在得到像惡魔一樣的力量的同時，也染上像惡魔一樣的欲望，變得越來越想要犯罪。在墮落到一定地步后，甚至不需要再取悅惡魔，僅僅是取悅自身的邪惡靈性，就可以繼續(xù)變強。
    無論樓上那人是不是惡魔術(shù)士，既然做了這種惡魔般的行徑，那么就得當(dāng)成惡魔術(shù)士來處理。
    雖然我也沒資格說別人就是了。
    就在這時，樓上那人忽然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像警覺的野獸一樣四處張望。
    他一定是覺察到了我正在覺察他，只是暫時還沒有覺察到我的具體位置而已。隱藏力不足是我的弱項之一，明明他的實力在我的直覺里連中間人都不如，卻能夠覺察到藏身于暗處的我。看來不止是遠程攻擊手段，我也得想辦法把隱藏自身的手段備齊了才像話。作為非正統(tǒng)的術(shù)士，我的短板實在是太多了。
    我悄然地推開了雜貨店一樓的玻璃門，讓自己像幽靈一樣向二樓移動。才上到二樓，那人就猛地將目光掃向了我所在的方向。我很快就來到了那人所在的房間前，門是虛掩著的，我看清楚了房間里的具體場景。
    那人是個穿著便服的普通男性，手和衣服上滿是恐怖的血污。地上的兩具尸體似乎是夫妻，很可能是經(jīng)營這家雜貨店的老板和老板娘，此時已經(jīng)被折磨得一片狼藉。我對于這種血腥殘酷的場景早已司空見慣，卻還是忍不住為他們感到了強烈的悲傷和憤怒。與此同時，房間里的其他部分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在房間的地板和墻壁上都用新鮮的血液刻畫了稀奇古怪的符文，這似乎是某種才完成了一半的法陣，從里面?zhèn)鞒隽诵皭憾挚植赖捻嵨丁{借著這股韻味，我立刻憑借本能辨別出來，這是以惡魔知識為基礎(chǔ)刻畫的法陣。而刻畫法陣的人不作他想，就是眼前做出喪盡天良行徑的術(shù)士。
    “你是什么人？”他向我發(fā)問，同時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住了，眼神里也填滿了威嚇性的情緒。卻沒有第一時間發(fā)起攻擊，好像從我這邊感受到了什么。
    “你是惡魔術(shù)士吧。”我將目光轉(zhuǎn)到了他的身上，“這是什么法陣，是向惡魔發(fā)起獻祭的儀式法陣嗎？這兩個人就是祭品？不對，法陣還沒畫完你就開始破壞尸體了……還是說比起獻祭給惡魔，先滿足自己的欲望更加重要？”
    他嘲笑，“伱以為我會老老實實地告訴你嗎？”
    “不打算說也沒關(guān)系，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無論如何，我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殺他了。至于他有什么犯罪動機，乃至于有什么秘密，都沒有必要先將他活捉再逼他說出來。直接讓塞壬之刃吞噬他的靈魂，從靈體碎片里提取記憶即可。
    就在我抬起手的同時，他搶先做出了動作。他的臉色變得無比猙獰，全身陡然膨脹，皮膚也變得赤紅。居然是第一時間就使出了向惡魔獻祭壽命的法術(shù)。
    他驀然發(fā)出連天花板都隨之震動的劇烈咆哮，向我突進了過來。
    這種自我獻祭的法術(shù)在惡魔術(shù)士里算是常見手段，能夠很有效地增幅自己的戰(zhàn)斗能力。雖然有著削減壽命的代價，但在生死搏殺里哪里顧得上壽命不壽命的，笑到最后的才是贏家。
    不過，也有些惡魔術(shù)士可以付出較少的代價就換來強大的力量，例如以前與我戰(zhàn)斗過的中間人，他在戰(zhàn)斗的時候經(jīng)常會向名為“巴里洛”的惡魔獻出自己的壽命。
    巴里洛是在惡魔術(shù)士群體里小有名氣的惡魔，聽說這頭惡魔能夠在術(shù)士們使用惡魔契約的時候提供強大的約束力。當(dāng)簽訂契約的術(shù)士違背契約的時候，這頭惡魔的力量就會憑空降臨，給予違約者以懲戒。最高甚至能夠約束到主力級的術(shù)士。
    而這個巴里洛，其實是混血惡魔咬血作為惡魔的名字。
    以較少的代價換取強大的力量也是咬血對于中間人這個“手下”的“福利”。同樣地，這種福利咬血也會提供給自己扶持起來的、又在后來成為自己手下的其他惡魔術(shù)士，算是她強化與手下之間利益關(guān)系的手段之一。要說到有哪里不足，就是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