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九章 難產彌留際(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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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均枼在奉天殿察覺腹痛,朱佑樘知她早已足月,恐怕她這是要臨盆了,是以慌慌張張將她抱回坤寧宮去,坤寧宮與奉天殿離得偏遠,這一路耽擱,張均枼的羊水竟險些流盡。
想來張均枼從不曾生過孩子,便也不知這羊水若是流盡,腹中的孩兒即便生下來,怕是也活不得長久。
南絮素來眼疾手快,早在奉天殿之時,她見朱佑樘將張均枼抱走,她便急急忙忙出宮去太醫院請了穩婆來。
當時奉天殿文武百官均在,如今張均枼臨盆,此事至關重要,這滿朝文武既然有人祈盼著,自然也有人不當回事,更甚者,也有人在心底巴望著張均枼難產,血崩,最好一尸兩命。
這皇后臨盆一事,朝中百官若不知道,便也無需做什么,可此回他們偏偏都知道,何況如今又身在奉天殿,勢必要在此靜候坤寧宮那邊兒的消息,以彰顯忠君之心。
說起來,其實也沒有人非要留他們在此,只是有那么些人擔心張均枼與小皇嗣的安危,便順勢留在這里等候消息,再有那么些人見他們不走,便也留在這里等著,這一來二去,群臣便都不走了。
可眼看著太陽就要下山,如今已過去約莫四五個時辰,坤寧宮那頭卻是一點消息也沒有,群臣自然焦急,因這會兒已過申時,那些個不愿等的人便也有了理由不再等下去,奉天殿的人愈發稀少,卻總歸還有幾個人等著。
馬文升到底是急性子,他自然是擔心張均枼與小皇嗣的安危,可如今等得久了。他這心里頭便也著急,至這會兒竟是急得團團轉,禮部侍郎高祿亦是心急,踱步在殿中硬生生的與他撞了個正著。
想這高祿可是張均枼的嫡親姑父,他背后雖有張均枼的勢力,卻從不以此橫行官場,依舊如同以往那般謙恭有序。對劉健、馬文升這等前輩亦頗是敬重。
他這一不留神撞著馬文升。自然心存歉疚,連忙賠禮,訕笑道:“誒喲。下官這是給急糊涂了?!?
馬文升倒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他亦知這是自己的過失,便道:“誒!我也急呀!”
忽有一小官嘟嘟囔囔道:“這么久還沒生出來,怕不是難產吧?!?
這小官出言如此。惹得眾人怒斥,高祿謙恭。嘴上并未言語,劉健與李東陽警告他莫要胡言,其余人有的出聲責備,有的人指指點點??神R文升哪里還忍得住不動手。上去便卯足勁推了他一把,直叫他步步后退,正巧的是朱祐杬站在他身后。他遭了馬文升這一推,竟險些沒站穩。毫不留神便倚在朱祐杬身上,好在這朱祐杬是習武之人,他穩住了身子,他便也沒跌倒。
馬文升指著他,罵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瞎說什么鬼話,你要是不愿等,趁早走人,呆在這兒一個勁兒的瞎湊合什么,誰還不讓你走了?”
那小官揉著心口,馬文升見他似乎沒事,心里頭頗是不甘,沖上去正要動手,旁人見勢當即將他拉住,一面勸他算了,一面又叫那小官趕緊走。
想那小官亦是要臉的人,他挨了馬文升的打,心中雖不甘,卻始終不敢多說什么,直起身瞅著馬文升,氣鼓鼓的走出去,口中亦嘟囔道:“走就走,誰還怕你不成!”
馬文升更是來氣,舉起手便要將手中那象牙笏砸過去,幸好吏部尚書王恕眼疾手快搶過來,直道:“你這老糊涂,這朝笏要是給你砸壞嘍,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劉健與李東陽見勢慢慢松開手,馬文升得以掙脫,攏了攏官服,拿過象牙笏側目睨見那小官步伐迅速,仍罵道:“這個小兔崽子,今兒要是再叫我撞見他,我定要打他個半死!”
話音方落,張邑齡自外頭疾步進殿,聽聞馬文升如此言語,他自然免不了驚詫,高祿見他進來,急忙迎過去,問道:“怎么樣,可打聽到消息了?”
眾人聞言亦是紛紛圍攏過來,均盼著張邑齡說些好話,哪知張邑齡卻是搖了搖頭,道:“我方才在坤寧宮外頭等了片刻。”
張邑齡說罷見高祿垂頭喪氣,連忙安慰,道:“不過姑父你放心,枼兒這是第二胎了,理應不會出什么滑子?!?
高祿聞言輕輕點頭,他也知張邑齡這是叫他放心,可他這心里頭,總有一絲不詳的預感,不知道這到底是因為今日朱見潚帶兵逼宮謀反的緣故,還是來源于張均枼。
再看坤寧宮這頭,遠遠只聽聞張均枼一聲聲撕心裂肺的痛吟,又見朱佑樘與張延齡來來回回踱步在殿中,緊緊擰著眉心看來極是焦慮。
周太皇太后與王太后一同坐著,她見朱佑樘與張延齡如此焦心,她心里頭便也跟著擔驚受怕,她同為女人,同樣生過孩子,這生孩子素來是九死一生之事,她自然極是清楚,而今張均枼此胎已生了四五個時辰,至今沒有動靜,恐怕有難產的征兆。
王太后在一旁,側目瞧見周太皇太后拄著龍頭拐杖的手不時緊緊攥著,又見她眉心微微凝著,便知她心中緊張,她便也佯裝心急,沉沉嘆息,隨口道:“這已是第二胎,照理說第二胎應當好生些的,怎么這都四五個時辰了還沒生出來?!?
周太皇太后聽聞第二胎之言,心中頓時不悅,斥道:“你又沒生過孩子,瞎說個什么勁兒!”
說來張均枼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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