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落地成灰(4/5)
我自己一個人呆著。”
姜媽媽僵了僵身子,不明其意,只覺她的語氣依舊嬌憨,可語鋒卻讓人不容拒絕。
尊了聲“是”,命小丫頭們打開窗子,便帶著她們到了外面大冷天里守候著。
香榭里來了人,窗戶四開,花紅柳綠的奴婢都在外面守著,這真是個怪人。
正對門,早有婆子探頭探腦,嬌娘就站在門口,淺笑望著那似被輕煙籠罩著的院子,朦朦朧朧里便走出來一個弱柳扶風,步步生蓮的女子,身后側一個梳著雙丫髻的清秀丫頭正給她撐著一把青花紙傘。
隨著她的走近,嬌娘便看見她披著一件白兔毛皮裘,里面是櫻紅纏枝花的褙子,□是醬紅百褶石榴裙,薄施脂粉,微透紅暈,活脫脫一個新婚少婦。
而柳月也在打量嬌娘,好巧不巧的,人家今日也穿了一件純白色的皮裘,只是瞧那毛色瑩潤,一看便知是千金難買的狐裘,頓覺又失臉面,可轉念一想昨夜之事,她那細細腰桿便挺直了。
心想,你容貌勝我又如何,只表哥一心待我,我又嫉妒你什么,不過是個出身還不如我的卑賤人罷了。
且,是還是侯府老太太的侄女,只這一層身份,此女便不配站在她的面前。
如此想著,她不自覺的便擺出了傲然的姿態,抬手讓貼身侍婢香兒也等候在外面,眼角掃過嬌娘,恩賜一般的道:“妹妹進來說話吧,外面怪冷的。”
嬌娘不置可否,轉身入內,先占據了那舒服的貴妃榻,言笑晏晏,“姐姐隨意。”
柳月哼氣不滿,可她也算是名門里養出來的,自然不會做出那潑婦形態去跟她搶,便在下手的圓鼓小凳子坐定,纖白玉手一出便拿出一塊藏青色的男式手帕來擦汗。
隆冬寒日,到底是有多冷呢。
打眼一看,杏眸便略微有火,隨即便飲茶壓下,垂眸冷哼,那帕子可真是熟悉呢。
“昨夜,姐姐過的可好嗎?”
“花郎待我溫柔似水。”柳月微微不自在的道。
細嫩手指一遍一遍在嬌娘面前撫弄著那一方藏青帕子。
“是嗎?”嬌娘放下茶盞,流連在柳月嬌羞無限的臉上還,笑言,“我也聽說了。”
“玉妹妹可很會開玩笑。”她的洞房花燭夜,怎讓一個不相干的人聽說了,難不成她還偷偷摸摸的來聽墻角了?這女子好不粗俗。
“我從不跟姐姐妹妹開玩笑。”嬌娘起身,走至柳月身后,素白的手搭上她的肩膀,無端的讓柳月打個寒顫,張口便道:“看來妹妹是個不怕冷的,做什么把窗戶都打開,來人啊,關上窗戶。”
只是,誰聽她的呢,這香榭里可都是嬌娘的人。
那小香兒啊,正被小花拉著數地上的雪粒子。
“急什么,一會兒姐姐便呆不住了呀。關與不關,便和姐姐沒甚相干了。”
她的聲音始終這樣嬌憨嗎,柳月氣惱的想,怨不得秦姨娘要罵她天生的騷狐貍,可不就是這樣嘛。
她那對父母究竟是怎么生的她,模樣妖,那聲音怎還艷情無比,真個讓人……羨慕。
嬌娘緩緩俯身,那手也往她胸口處伸,把柳月尷尬死,推著她道:“玉姨娘,請自重。”
嬌娘噗嗤便樂了,手一點她胸口的位置,便秘密在她耳邊溫聲細語。
那輕淺的力道壓在她的胸口令她細弱的身子僵硬,可隨著她的話出口,她一字一句的聽在耳朵里,一張秀麗的小臉頓時白若殘雪。
胸口沉悶的彷佛要窒息。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嬌娘,慌張大叫:“不可能!”
嬌娘坐會貴妃榻,端茶淺啜,含笑睨她,“真的不可能嗎,難道我說的,我點的不對?”
“你這狐貍精!你會得到報應的!”她倉皇起身,踉蹌拂落桌面上的所有物品。
頓時,地上碎瓷成片。
柳月捂著胸口喘息如牛,只覺已無顏面再活下去,絕望的看嬌娘一眼,轉身跑走。
“姨奶奶!”香兒掙脫小花的糾纏,追著也跑了。
此間香榭,頓時清寂落針可聞。
嬌娘手中的唯一幸存的茶盞,在她手指發抖時也摔碎了,她的臉也白了,像死人的白,像萬劫不復的白。
烏云密布,只露了一下頭的太陽又縮了回去,大雨傾盆。
柳月如喪考批,在園中無頭蒼蠅一樣的亂轉,口里念念有詞,狀似瘋魔。
淚,被大雨沖刷了一遍又一遍,身子也被洗滌了一遍又一遍,可這樣還不行,她怎能忍受自己剝光了被人恣意賞看。
“表哥啊——你好狠的心。”
終是瞅見水井,她慘叫一聲便要投入其中。
“嗨!”一道男聲突然傳來,顧不得男女有別,冒雨飛奔而來,千鈞一發之際,鐵臂一伸扯住還留在井口外的小腳,往外使勁一扯,已然掉入井中的柳月便被他抱入懷中。
昏昏沉沉之際,她便覺自己的臉貼上了一個灼熱的胸膛,里面的心跳是如此的有力。
“姑娘,好死不如賴活著。”
她掙扎抬頭,雙手抓著他強勁的手臂,只覺心安如落巢,嗚咽嚎哭,“你帶我走,帶我走啊。”
作者有話要說:某山需要鼓勵哇,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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