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小棋局(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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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成義眼珠子骨碌碌一轉(zhuǎn),肉手一把扯住岳麒麟的袖子:“岳哥哥,你是不是喜歡我家叔叔?”
皇叔?
岳麒麟毫不猶豫點(diǎn)了兩下頭,腦海里冒出來的卻是早間皇叔給自己喂食一幕。(.O)聯(lián)起來一想,覺得自己簡直不知羞恥,遂將腦袋又搖成個撥浪鼓,連連否認(rèn):“成義,你可不要誤會,孤斷斷不是那個意思。孤怎會喜歡皇叔這樣的老人家,孤素來尊老愛幼!”
“嘿嘿嘿?!弊砍闪x璨然一笑,卻忽然收聲不語了。
他笑得岳麒麟暗自心驚,抬頭一望,皇叔已然踏入了書齋的門。
“皇叔午安!”岳麒麟慌亂起身,動作慌忙到差點(diǎn)碰翻了椅子。
“午安?!?
她想坐又不敢坐,揣著一些僥幸暗暗思量,最末那句話,皇叔應(yīng)當(dāng)聽不分明罷?
卓皇叔卻進(jìn)而冷言:“往后少不得天天見面,燕太子大可不必如此拘禮。本王自問并無資格教授太子為君之道,但諸國國事想來大同小異,我教皇上臨政,望太子悉心旁觀,或能對您將來登位親政有所助益。故而……太子即便嫌惡本王羅嗦,也請多加包容?!?
若不是他口氣十分冷淡,岳麒麟的眼眶便又要紅了。天下怎能有這么好的叔叔!
只是這人太難捉摸,有時春風(fēng)和煦,簡直熨帖人心,譬如今晨;這會兒卻又冷得像難化的堅冰,隔了山水千重。
岳麒麟惶恐不迭:“皇叔待孤之心,孤感激不盡,孤怎會有嫌惡之意……”
皇叔緩和些語氣:“太子身上有傷,還請快快坐下?!?
卓成義亦扯她落座,低低竊笑:“岳哥哥在皇叔面上太過拘謹(jǐn)啦,皇叔真不是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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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這種惜字如金之輩,羅嗦是無論如何稱不上的。倒是這枯燥煩悶的政務(wù),經(jīng)他寥寥數(shù)語稍加點(diǎn)撥,再添上一番循循善誘,連岳麒麟這種料子,居然聽得一下午不曾打瞌睡。
這陣子岳麒麟吊兒郎當(dāng)在家號稱養(yǎng)傷,皇叔卻是日日都往宮里跑的。小肉包勤學(xué)不輟,隔了這些日子,握朱筆有模樣有樣,一派君王之姿,十足霸氣。
與她這個扶上墻的燕太子沒法比,成義這小孩肥則肥矣,耳大福厚,確有帝王之相。
然而皇叔自己豈不更有帝王之姿?他既然權(quán)傾天下這步都走了,何苦獨(dú)留最后一步,止步不行?天下有幾個叔叔,竟是一心意義輔佐自己的侄子的。私心雜念皆無,當(dāng)真令人稱奇。
岳麒麟思忖到這里,卓成義手捧一本折子,恰好笑出了聲。
卓頌淵問他:“皇上笑什么?”
卓成義肉手點(diǎn)著折子上的話,笑得臉上肉都發(fā)顫:“這個王御史太過膽大包天,在折子上說要把自己的侄女嫁給皇叔,皇叔您說朕該怎么回他。”
卓頌淵輕微蹙眉,喚道:“無念……”
可無念這會兒并不在書齋里伺候,這粗心小子理奏折的時候又將它們弄混了。
卓成義不過逗笑一句,他其實(shí)是很乖巧的孩子,不等皇叔教導(dǎo),提起朱筆便書:“‘此本乃朕之家事,難為御史大人憂思至此,然攝政王功高望重,婚姻之事不可兒戲,朕當(dāng)親自為其另行遴選賢良淑德的女子,再賜吉日完婚?!适迥催@樣寫可妥當(dāng)?”
岳麒麟萬沒想到,卓成義竟是個毒舌胚子,王御史回家有得哭了。
卓皇叔當(dāng)然高興終于有了擋駕之人:“甚妥?!?
卓成義體貼道:“此種事情平日恐怕不少,皇叔往后還有這樣的折子便直接交與朕處置好了,免得看了心煩?!?
卓頌淵面上不免小小尷尬,心底卻很寬慰:“謝皇上。”
卓成義思慮一瞬,又道:“皇叔,前幾日太皇太后與朕說,還常有人上疏請您廢朕自立,可有此事?”
卓皇叔卻也坦蕩:“是?!?
卓成義毫不避諱岳麒麟,走到卓頌淵跟前,倏忽已然跪在了地上:“求皇叔廢了朕罷!”
岳麒麟訝然望著那團(tuán)肉,卓皇叔吃驚得連忙去拽人,已是不及:“皇上怎可跪臣!皇上何出此言?”
小肉身子釘?shù)美卫?,拖不起來,只肯直起身子道:“皇叔待我恩重于父君,若無皇叔,莫說成義,就連今日之楚國恐怕亦是不存在的。外人只道皇叔權(quán)傾天下,朕卻深明皇叔之心,皇叔本是天命所歸,您若有此意,朕還是個小娃娃的時候便可行之,如今您是日復(fù)一日在為朕親政操勞鋪路,比自己登基豈止辛勞百倍!然而朕不但無所報答,還得懇請皇叔萬勿離朕而去,朕沒爹沒娘年紀(jì)尚小……朕只是想,皇叔若當(dāng)了皇帝,便不會離開朕了,嗚嗚嗚……”
言及此處,別說卓成義淚流滿面,岳麒麟亦為這叔侄之情深深動容,狠狠拭了一把心酸之淚。
卓皇叔一番苦心絕無白費(fèi),這個肉包明白冷熱,知恩圖報,將來想必亦是個明君胚子。
然而這薛云鵬好大的胃口,難道他真要拐了卓皇叔私奔?
卓頌淵急急將這包子抱起,安回到了座椅上,溫聲責(zé)怪:“皇上聽誰胡言的?臣何時說過要離開皇上?!?
“嗚嗚嗚,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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