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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前塵往事
    “你們……你們這是在做什么？”皇后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卻又苛責(zé)尖細(xì)。素手一揮就叫手底下的婢女關(guān)了門，柳眉倒豎，滿面怒不可遏。
    絳寒匆匆放開了凝歌跪伏在皇后腳下，恍若不曾喝酒。
    涼氣襲來，凝歌是有片刻的空虛的，原本帶著驚喜的眼眸出都染上了灰色。半耷拉這的領(lǐng)口露出里面雪白的酥胸，上面一寸一寸都是青紅的指痕。
    她不覺得疼，皇后卻站著一個(gè)耳光就甩了過來：“恬不知恥！你父皇給你做公主府是為了叫你給天下女子做典范，瞧瞧你在干些什么腌臜的事情！什么貨色都往屋子里引。母后白寵愛了你這么多年，沒腦子的東西！”
    皇后痛心疾首，看著凝歌就好像是在看一塊用舊了的抹布。凝歌有片刻的困頓，有些倉皇的看著一向慈眉善目的母親怎么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她怎么會不知道所謂的榮寵不過是為了給天下做表率，但是她一直天真的以為她是國主幺女，自然要享受這幺女該有的寵溺。即便是有面子工程，她的父皇母后終究還是最心疼她的。
    現(xiàn)實(shí)告訴她，這些寵溺都是假的。
    “母后，我喜歡絳寒。求您成全我。”凝歌依舊倔強(qiáng)的低聲懇求，低下頭重重的叩在皇后精致的繡鞋下面。
    那八寶繡鞋上面的珠串叮當(dāng)作響，極盡流光，閃的凝歌眼睛冒出了淚水，“咚咚！”的每一下叩首都落地有聲。
    跪在一邊的絳寒身子微微一晃，復(fù)又重新定住，也沒有去阻止凝歌。
    “你！”皇后精致的護(hù)甲指著凝歌的鼻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惱怒模樣。
    皇后把怒氣轉(zhuǎn)移到了身邊的絳寒身上，厲聲道：“來人，把這大逆不道的賊子帶下去關(guān)入死牢，擇日處死。公主今日起面壁思過，沒有本宮命令不得擅自開宮！”
    門口莫名冒出來兩名侍衛(wèi)推門而入，不說二話拉著絳寒就走。
    絳寒被侍衛(wèi)帶去天牢，凝歌這才心急如焚，死死的扣著皇后的袖口哭道：“母后，您繞過他吧。是我勾引的他。您不能殺了他……求您了……”
    皇后聽著這樣的哭鬧聲音煩的厲害，冷哼一聲踢在了凝歌的胸口，凝歌猝不及防正中下招，身子一下子就歪在了一邊，嘴里一口鮮血吐出來，濺得那還未走遠(yuǎn)的朱紅色鳳舞九天圖案的華麗裙擺上都是斑斑血跡。
    皇后好似什么都沒看見，轉(zhuǎn)頭就走了。
    絳寒猛地掙脫開了侍衛(wèi)的鉗制，三兩步到了凝歌面前挽起凝歌，承諾一般湊在凝歌耳邊道：“公主，你放心，絳寒一定活著回來，親自去向國主提親。”
    絳寒說完就走了，背影流落在夜色里，凄凄惶惶的冰冷。
    記憶里最深刻的只有那樣一個(gè)背影，因?yàn)楦羧罩缶褪菨M目的猩紅，花轎到了公主府門前，穿著大紅錦袍的是絳寒，只是她嫁的人卻不是他。
    凝歌十七歲，等來的不是絳寒的一紙婚約，而是絳寒作為護(hù)嫁大將軍送凝歌遠(yuǎn)嫁鳳翎國的圣旨。凝歌無從反抗，這是她的使命。從上到下所有的公主都不能逃過這枚棋子的命運(yùn)，包括她凝歌。
    只是未曾想那個(gè)去求親的人如今變成了送親的人，甚至被提拔成了護(hù)嫁大將軍。凝歌一心哀戚，想要去求個(gè)明白，未出門就被侍衛(wèi)攬個(gè)死死的。
    她甚至連父母最后一面都不曾看見就匆匆被送上了花轎，被絳寒挽著的手都是顫抖的。
    絳寒往那一雙素手里掖了一個(gè)黃金打造的頭面，仔仔細(xì)細(xì)的用紅布包裹著，輕聲道：“恭喜公主。”
    凝歌手一抖，卻是把那頭面攥的死死，被丫鬟攙進(jìn)了花轎。
    在鳳翎國的記憶少之又少，因?yàn)闆]有了絳寒，所有的記憶都變得蒼白起來。凝歌的韶光年華一點(diǎn)一點(diǎn)在深宮中老去，直到半年前絳寒忽然出現(xiàn)在她面前……
    絳寒人如其名，冰冷的不像話。再出現(xiàn)的時(shí)候恍如隔世，凝歌錯(cuò)以為自己是錯(cuò)認(rèn)了宮里的太監(jiān)不肯講話，那人聲音乍起：“公主可安好？莫非已經(jīng)忘記了微臣？”
    驚得她丟了手里的茶盞：“你……果真是絳寒？”
    絳寒側(cè)目，脫了身上的黑色斗笠，目光灼灼生熱。只不過也是剎那的光華，再看去也依舊是一片冰冷。
    呵……過了這兩年多，他依舊是什么都不曾變呢！
    凝歌心里悄悄想著，所有的怨恨不滿都融化開來，彎腰去撿拾地上碎裂的茶碗碎片。
    “公主……這兩年你過的如何？”絳寒也跟著蹲下身來，冰冷的手覆上凝歌拿著碎片的素手。
    凝歌渾身都在顫抖，欲語淚先流，凄涼道：“這里不是玉瓏國，我也不過是眾多和親公主中的一個(gè)。皇上不肯垂青，凝歌無可奈何。這深宮里的日子哪里會比的上那公主府呢？”
    絳寒默然，伸手從袖中掏出來一個(gè)金簪，小心翼翼的別在了凝歌鬢間，無意問道：“那公主為何不爭取呢？”
    凝歌茫然的看著面前的男人，一時(shí)之間不明白他的來意。
    分明是帶來了些許的溫暖，為何還要問起爭寵的事情？
    “還有半年就到了宮里裁人的時(shí)候，沒有寵愛的嬪妃會被送往寺廟靜養(yǎng)祈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