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清談無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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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雨,或細雨霏霏綿綿不斷,或滂沱而下驟來驟去。但無論是前者還是后者,一旦雨停,伴隨而來的,都會是烈日驕陽。
雨過,很快天晴,山中似乎又恢復到了最初的安靜。
好在有馬車遮擋,在林中的莫瑾言南華傾等四人,才不至于被烈日暴曬。
南華傾本想繼續趕路,但拂云去山道查看了一下,雖然雨停了,但因為遭到了暴雨的摧殘,山石滾滾不斷,而且積水成潭,想要立刻行路,卻是不太可能的,因為馬車轱轆走兩步肯定就會被陷到雨坑里。
只有等雨水自然地滲透下去,道路不再松垮之后,才能繼續趕路。
眼看已經過了晌午,四人都有些餓了,還好離開水月庵之前,玉簪找下尼姑要了有些干糧帶在路上果腹。
水月庵的廚房甚是簡陋,雖然有清粥小菜,卻不方便攜帶,所以玉簪只能拿了幾個青稞面做的硬窩頭,還有兩塊隔夜的玉米面油餅子,隨便用油紙包了就走。
拿出青稞面的窩頭給自家主子和侯爺,玉簪抱了隔夜的玉米面油餅子,去了前面車架和拂云一起分著吃。
將車廂的簾子和窗簾都卷了起來,好讓山林的清新空氣透進來,南華傾看著莫瑾言用手掰了硬邦邦的窩頭,一小口一小口,吃的有些艱難,想了想,便大聲道:“拂云,水囊呢?”
拂云正和玉簪分吃著油餅子,雖然入口干澀,毫無香甜回味,但有玉簪陪在一旁,兩人一邊說笑,倒也覺得這是世間美味了。
聽見南華傾喊,拂云立刻站起來,湊到連通車廂的空隙處回話道:“主人,水囊在馬車顛簸的時候,蓋子散了,里面的水都淌干了。”
“沒有了?”
南華傾沉了沉眉:“你去附近找找,看有沒有溪流山泉之類的,這窩頭太硬,實在難以下咽,卻不能水都沒一口喝。”
瑾言聽得南華傾這樣說,立刻也開口道:“玉簪,你記得小時候父親曾待我去過一個池塘么?好像離得水月庵不遠,說是那兒有山泉的泉眼,匯集成流,才有了一方活水。你們循著山路往上走,應該不難找的。”
“奴婢大概記得。”
玉簪在前面回答了,她也想喝水,放下油餅子就對拂云到:“走吧,我陪你去取水。”
拂云本不想留了南華傾一人,怕有個什么萬一,但想著山里剛剛下過暴雨,官道幾乎都給沖地坑坑洼洼,還積著不少的雨水,應該不會有人上山來才對。
加上玉簪主動要陪著自己,這算是“美差”了吧,拂云便點點頭:“那主人您和夫人小心一些,別離開馬車,屬下和玉簪姑娘去去就來。”
說完,拂云便跳下了馬車,手拿水囊,又扶著玉簪跳下來,兩人便并肩而去了。
......
“先別吃了,這硬梆梆的窩頭,若不泡泡水,吃下去會肚子痛的。”知道拂云和玉簪離開,南華傾指了指油紙,自己先放下了窩頭,也讓莫瑾言暫時別吃了。
本來就吃的勉強,瑾言點點頭:“不吃又覺得餓,可這窩頭......也實在......”
“太難吃了!”
卻是兩人不約而同地說了出來,臉上也都掛著無奈的表情,如此默契,倒叫車廂里的氣氛一下子陷入了安靜。
林間經受了大雨的洗禮,枝葉上卻還掛著不少的雨水,順而滴下,車廂上偶爾也會“啪”的一聲響,加上車內無人說話,一下下的,倒更顯尷尬。
“聽你剛剛所言,小時候,可是經常和家人來這水月庵?”看著莫瑾言半埋頭,南華傾便主動攀談起來,因為他不想兩人之間無話可說。
“幾乎每年的夏天,父親都要去一趟蜀中巡礦,一來一回,就是近一個月的時間。”
瑾言倒也沒有忸怩,啟唇,腦子里浮起來從前的記憶,便開口道:“夏天最熱的時候,父親又不在,所以母親就會帶著我,來水月庵暫住了。”
“為什么不選大一些寺廟庵堂?”南華傾反問。
瑾言笑了笑,憶起往事,眼底有著一絲愉悅:“母親說,女兒家,雖然要嬌養著,卻也要知道吃苦。那會兒,母親就只帶玉簪一個丫鬟,我們三人在庵堂,幾乎是自己做飯、自己洗衣裳、自己縫縫補補、自己收拾屋子......雖然幸苦,卻安逸恬靜,無憂無慮。”
“令堂,把你教的很好。”南華傾聽著,點點頭。
“有一年,父親回來的早了幾日,我們卻還在水月庵不知道。”
說著,瑾言突然笑了起來,似是想起了有趣兒的事情:“他回宅子,卻沒見到母親和我,一問,才知道我們來了水月庵暫住。他等不及想見我們,就匆匆來了。結果人家水月庵是庵堂呢,男子根本不能留宿,母親只得叫我們趕緊收拾了行李,和父親一起當天又趕著下了山。”
說到此,頓了頓,瑾言眉眼彎彎地看著車廂外被雨水洗刷成油綠色的樹林子,又道:“就在我們正要走的時候,住持老尼卻出現了,拉了母親到一邊,說剩下這幾日的齋飯錢,可是不退還的喲!”
聽瑾言這樣一說,南華傾也想起了慧心老尼那摳門的模樣,竟也沒忍住,“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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