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平靜回復，“劉市長，市里那么多經濟專家，這個問題問我，合適么？”
    劉陽盯著趙東面色變化，見他從容應對，心下更多了幾分欣賞。
    拿起趙東的煙，見挺對胃口，就主動抽了一根。
    他解釋說，“那些經濟顧問，看問題跳不出條條框框，要不然的話，大華廠的事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我叫你過來，就是想聽聽你的想法。”
    趙東老實道：“這個……我還真的不懂。”
    劉陽笑了笑，“放開說，就跟上次一樣，閑聊嘛。”
    趙東點頭，“那我可就瞎說了？”
    “其實大華廠的主要問題，跟技術無關，就是管理模式有問題。”
    “體制落后，設備過時，生產效率低下，以至于大華廠從原來的軍工，慢慢淪為現在的三流配套廠家！”
    劉陽聽出門道，“你的意思是，這一次重組，官方不干預，讓大華廠以私營的性質運作？”
    趙東點頭，“不全是，官方可以拿土地入股，設備和廠房交給有實力的相關投資方進行籌建。”
    “一來，可以解決大華廠的職工安置，而且有官方背景，工人們工作也會踏實一些。”
    “二來，大華廠甩掉包袱，也可以輕裝上陣，放手干！”
    劉陽樂呵呵的說，“好家伙，土地白白拿出去，好處卻半點見不到，你這是想讓我來做這個壞人啊？”
    趙東也跟著笑，“解決了工人安置，這不就是好處么？”
    “再者，將來大華廠發展起來，也算是一個正面的試點。”
    劉陽沒表態，“想法不錯，不過跟你們區里的意思有些背道而馳，我考慮一下。”
    趙東告辭道：“劉市長，那您先忙，我就不打擾您工作了。”
    劉陽似將人叫住，眼神中閃動著異彩，“這個大華廠如果交給你，你有沒有信心把它做起來？”
    趙東撓頭，“別，我有自知之明，出點餿主意還行，管理我不擅長。”
    說著，他話鋒一轉，“不過，如果劉市長沒有合適的人員，我倒是可以給你推薦一個人。”
    劉陽樂呵一笑，“說吧，是不是就等著我問這一句呢？”
    趙東老實道：“工廠這一塊，我是外行，不過我大哥是個行家！”
    劉市長詫異，“你大哥？就是那個大華廠的現法人，趙慶？”
    趙東點頭，“沒錯，我大哥是廠里的老技術員，干技術自有一套。”
    “技術，才是一個工廠立足的根本！”
    “劉市長你可能不知道，我大哥手上有好幾個專利技術，其中有兩個是國家級的。”
    “當年，不少單位想用高薪挖我大哥過去。”
    “不過我大哥這個人呢，長情！”
    “說難聽點就是死心眼，他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大華廠就這么倒閉，一直熬了下來。”
    “這事我大哥來做，我不保證他能做好，但我可以保證，只要熬得住，經得起市場的考驗，總有一飛沖天的機會！”
    見劉陽不說話，趙東繼續道：“劉市長，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
    “這一次大華廠的風波，牽扯到了太多的積年弊政，我大哥不擅長處理這些，但并不能因為這事否認他的能力。”
    后續沒有再聊。
    趙東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深吸了一口氣，能做的就這些，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
    剩下的時間在無聊中度過，趙東等在樓下，看了看時間，上樓敲門。
    開門的是郁曉曼，見是趙東，她努努嘴，“人在里面，一下午沒出來，也不知道怎么了。”
    趙東會意，換了拖鞋進屋，站在門口敲了敲，“老婆？”
    見沒人應聲，他輕咳道：“那我進來了？”
    說著，推門。
    房間里傳來一股特有的幽香，屬于蘇菲的味道。
    有一段時間沒有單獨相處，讓趙東的心跳都跟著加速。
    屋里拉著窗簾，被子下面蒙著一個人。
    他拉開被子一角，就看見一張情緒不高的小臉。
    蘇菲剛才確實沒聽見有人敲門，眼下看見趙東，微微一愣，“你怎么來了？”
    趙東柔聲道：“來接你回家，大哥大嫂正在做飯，媽也在家里等著。”
    蘇菲沒說話，轉身，留給趙東一個孤單的背影。
    趙東看的心疼，也跟著和衣躺下。
    沒等張嘴，就被蘇菲訓斥了一句，“誰讓你上來的？還穿著衣服？臟死了！”
    趙東調侃道：“那我把衣服脫了？”
    蘇菲瞪著眼睛，“你敢！”
    趙東不管不顧，把人拉倒懷里，緊緊抱住。
    蘇菲象征的抵抗了幾下，慢慢放棄了掙扎。
    空氣突然安靜，隱約能聽見時鐘的滴答聲。
    趙東把下巴墊在她的肩頭，用胡茬蹭了蹭。
    蘇菲推了一把，“哎呀，你討厭死了！”
    趙東反問，“不生氣了？”
    蘇菲嘟著嘴，“沒生氣，就是心情不好！”
    趙東試探著問，“想家了？”
    懷里的人愣了一下，沒回答。
    趙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