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1/3)
?“誰說我,不愛你?”
那聲音低醇入耳,清透婉轉(zhuǎn),像是清風(fēng),絲絲縷縷。
他向來知道怎么用他的聲音蠱惑她,語氣拿捏地恰到好處,直入她心底,引起陣陣回音。
那一年她在梵音寺住了好久,自打他也住進(jìn)來之后,她便再也沒有天天想著要回去。
原本兩個陌生人,卻在一種不知道是什么的力量下緩緩靠近。
那天她知道了父母離婚的消息,在佛前跪了一下午,只希望能得償所愿。只是愿望沒有實現(xiàn),現(xiàn)實,比之她想的還要更加殘酷一些。
從佛堂離開的時候,他撐著傘送她回去。
寺廟的上下小道只有極小數(shù)的路面鋪了石磚,更多的地方都是僧侶自己一步一步踩出來的腳印。
回客堂的路上,他握著傘柄,傘面往她那側(cè)傾斜。雖然是夏日,雨絲傾瀉而下時依然有些涼。
他微微低頭看著她,低聲道:“如果有心事可以聽聽梵音,可以靜心。”
她抿著唇?jīng)]說話,只留意著腳下,鞋面已經(jīng)被雨水沾濕了大片,絲絲縷縷得涼。
溫景梵也再沒說話,邁上石階時,躲在屋檐下避雨的那只貓?zhí)讼聛恚糁鴰撞降木嚯x跟著溫景梵往前走,見他偶爾回過頭來,便仰頭“喵喵”聲的叫。
然后便是他清澈好聽的笑聲,低低的:“你別走在雨里,往屋檐下走。”
那貓便似聽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了他一眼,換了一個方向,走在了隨安然的腳邊。
她起初是嚇了一跳,這么一停下,那貓也停下來靜靜地看她一眼。傘面上的水珠順著傘骨落下來,正好落在它的耳朵上。
它一甩頭,就這么席地而坐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她并不怎么親近這些有生命的東西,總覺得這些小家伙脆弱得狠。而那天,鬼使神差地蹲□去,抬手去摸它。
那只貓就這么看了她一眼,任由她摸著。
溫景梵也在她身旁蹲下來,手指落在那貓的耳朵上輕彈了一下,低聲說了句什么。
那貓懶洋洋地睨了兩個人一眼,在一陣鐘聲里,警醒地站起來,幾下躥走了。
送她到客堂房間的門口,他垂下傘,細(xì)心地收起,見她轉(zhuǎn)身要進(jìn)屋,叫住她:“回去洗個熱水澡,女孩子家的身體總是要弱一些,如果生病了會很難受。”
隨安然就握著門把手轉(zhuǎn)頭看著他,良久輕點了一下頭:“謝謝。”
那個時候的他,便已經(jīng)能夠很妥帖細(xì)心了。
再后來……
便是那一天的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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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場驚天動地的雷雨,閃電破空,在天際劃過一道絢爛至極的光,伴著雷聲,那雨點飛快地落了下來,瞬間淋濕了地面。
轟隆隆的雷聲如同炸雷,配著那閃電,就像撕裂了整個天空,露出一個巨大的黑洞來。
這場雨有些不太尋常,連著下了好久,雷聲轟隆,似是要把前段時間的干旱一掃而空。竟不停歇的一口氣下到了晚上。
知客僧打傘而來叮囑了香客今晚早些休息之后,又匆匆地離開了。
他走了沒多久,雷聲大作,閃電劈空而至,“啪”地一聲,燈光微閃,掙扎了一下后,整間屋子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隨安然被嚇得一愣,反應(yīng)過來之后快速地去按開關(guān),根本沒有反應(yīng)。她咬著下唇,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恐懼,可心跳聲在這恐怖的夜晚卻愈發(fā)清晰。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她被嚇得一驚,心里越發(fā)緊張。
溫景梵很耐心地又敲了幾下,說道:“我是你對面的房客,因為打雷,寺內(nèi)的電路壞了,今晚大概都不能通電。你一個人可以嗎?”
話落,門外依然沒有動靜。
他又等了片刻,正要轉(zhuǎn)身走開,門卻從里面被打開,她握著門把,聲音怯怯的,“我一個人害怕。”
這個院子里住的人少,整條走廊怕是也只有他們兩個。供電壞了,這里便也是黑沉沉的,一絲光都不透。
溫景梵思忖了一下,才道:“那我們?nèi)ネ饷娴奶脧d里坐會,等你困了再回來吧。”
她點點頭,跟著他一路走過去。
他走得很慢,保持著很恰當(dāng)?shù)木嚯x。她隱隱透過那微光,看著他的背影,莫名心安。
坐了片刻,那知客僧又來了,看見兩個人坐在門口不由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幸好,我還怕女施主一個人住著會害怕,正打算來看看。房間里有香燭,火柴,我今晚守夜,有事的話就到下面那個院子找我。”
他說著,又匆匆打傘走了。
溫景梵看了她一眼,問道:“我知道你住在這里好幾天了,看著年紀(jì)也不大,倒是一直沒問過你的年齡,一個人上山的?”
隨安然捏著手指,搖了搖頭,“是我父親送我上來的……”頓了頓,她又補充道:“因為一些原因,我就到山上來了。”
“你幾歲了?”
“我十八。”
“很快就高考了吧?”他輕聲笑了起來,那聲音伴著雨聲,很清透,幾欲迫人心。
她愣了一下,脫口而出:“你聲音真好聽。”
溫景梵頓了一下,這才說道:“我之前以為你不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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