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3)
?第三十八章
機廂內(nèi)有人走動和說話的聲音,安然抬手遮掩著眼睛,身上蓋著的‘毛’毯一直拉到頸部遮掩得嚴嚴實實,可還是抵不住從腳底躥上來的冷意,一陣一陣的。
空姐推著小車來回了幾次,見她一張臉蒼白,‘唇’‘色’又淡得毫無血‘色’的樣子。終是忍不住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臂。
見她放下手睜眼看過來,遞過去一杯溫水,溫聲問道:“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隨安然突然睜眼視物,眼前暈了一下,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之后這才能看清面前站著的人,微微彎了‘唇’笑了笑,擺了擺手:“我沒關系,只是沒有休息好。”
那空姐把手里拿著的溫水又往她那里遞了遞:“要不要喝水?”
“謝謝。”隨安然接過,低聲道了謝,捧在手心里一點點喝完。
飛機降落在A市的機場時,已經(jīng)是正午了。
A市這幾日降溫,接連著幾天都是‘陰’沉沉的,烏云下壓,沉得分辨不清時日。
她從停機坪出來,先拐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站在了洗手臺前,這才知道自己的臉‘色’……有多嚇人。
那面‘色’白得就像是刷了一層白漆的墻紙,毫無血‘色’。因為睡眠不足,眼眶下面還有淡淡的青黑,再加上額頭上那一處顯眼的紗布——
她好久沒有這么狼狽了。
她掬了一把水洗臉提神,那水溫冰涼,撲在臉上格外刺‘激’。見面‘色’稍微好了一些,她又抬手拍了拍臉,等雙眼都有了些神采,這才‘抽’出紙巾擦干凈臉,轉(zhuǎn)身離開。
走出了機場,她才知道A市這幾日降溫之后有多冷,那空氣里似乎是有冰凌,呼吸之間都覺得冷得讓人窒息,喉間發(fā)疼。多待一刻,都會有任何東西都能在這種環(huán)境下輕易折碎的錯覺。
她裹緊外套,沒敢再多停留,匆匆攔了一輛出租車便直接去溫景梵的公寓。
在S市臨上飛機前她接通了溫景梵的電話,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糟糕,沙啞得不成形。
不知道是那天他離開的時候她的婉拒讓人有些尷尬還是別的原因,再直接通話,彼此都不知道要和對方說些什么。就這么僵持了良久,他似乎是聽見了電話這端有些雜‘亂’的背景聲,這才輕嘆了一聲,問她:“你在哪里?”
“我在機場……”她回答。
溫景梵沉默了一瞬,慵懶的聲線終于恢復了幾分清明:“你……回來了?”
“我還在S市,快要上飛機了。你……在家嗎?”
“在家。”他斷斷續(xù)續(xù)得咳嗽起來,隨安然聽得心口也共鳴一般微微尖銳的疼。過了一會他才緩下來,再開口時,聲音比剛才更加沙啞:“幾點回來,我去接你。”
“不了。”隨安然拒絕。
話音剛落,就聽得那端是長久的沉默,還隱約夾雜著他有些重的呼吸聲。
隨安然輕咬了下‘唇’,含糊著補充完了下半句:“等我過去吧。”
所以她就這么來了——
隨安然從車上下來站在溫景梵的公寓樓下,微微仰頭往上看去。
他在7樓。
隨安然上次過來也是在這個位置,等他上去拿梵希平常要用的東西。現(xiàn)在她站在這里,卻準備登‘門’入室了……
她抬手輕敲了一下隱隱作疼的額頭,這才抬步走進去。
電梯緩慢上升著,她的思緒就有些‘亂’。但是紛雜的念頭太多,她心頭有些焦慮,卻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等她提著一箱行李站在溫景梵‘門’前的時候——她才明白那種焦慮是什么……
剛想扭頭進一旁的安全‘門’想想等會見面怎么說,或者是模擬下見面時該有的表情,可一轉(zhuǎn)身又猶豫了下來。
里面那個人……估計病得都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她糾結(jié)這個似乎沒有什么太大的意義。
只是抬步邁出的第一步,總是分外艱難。
還在她糾結(jié)不清不知怎么樣才是最合適最舒適的見面方式時,房‘門’卻“咔”地一聲從里面打開了。
在‘門’口站著的人,和在‘門’內(nèi)正要出‘門’的人,面面相覷之間,皆是一愣。
但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溫景梵。
他抬步走出來,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在看見她額頭那一處紗布時,眸‘色’瞬間幽深,眉頭已經(jīng)在不經(jīng)意間輕輕地皺了起來。
隨安然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自己還未察覺自己這個退縮的動作,溫景梵卻已經(jīng)敏銳地看見了。他往前走的步子頓時停住,和她隔著一臂的距離。
就在安然覺得他會止步在那里時,他卻大步邁了過來,站到了她的身前。
他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蒼白得沒有血‘色’,眉間倦意濃濃。
“額頭……”他輕吐出兩個字,話落便側(cè)過頭去,掩‘唇’輕咳了幾聲。回頭的時候似乎才發(fā)現(xiàn)她身后拖著的那個行李箱,眼神微微一閃,似乎是有笑意掠過,但速度太快,隨安然來不及捕捉時,就已經(jīng)從他的眼底泯去。
他沒再說話,只是抬手輕碰了一下她額頭上的傷口,看到里面隱隱的血‘色’時,面‘色’一變,聲音沙啞得像是含了一把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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