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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安平郡王府來報信的,是鄧夫人跟前的陪嫁丫鬟后來做了管事媳婦的張嫂子,很清爽利落的一個人,一臉笑的進門來,一眼看見坐在謝紈紈床頭的莊太妃。
雖說不認得這位太妃娘娘,不過朱砂是個靈透的,在外頭就跟她說了一聲,她進門來忙先跪下給莊太妃磕頭請安。
這真是沒見過也聽說過,盛寵二十年的莊妃娘娘,沒想到看起來這樣年輕貌美,臉頰飽滿,肌膚瑩潤,竟似還在盛年一般。
張嫂子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打量,微微躬身,滿面笑容的對謝紈紈道:“我們夫人打發我來回大姑奶奶,今兒一早,朝廷下旨,封了大姑娘為婉嬪,六月二十二迎送進宮,同旨還封了老爺員外郎,夫人五品宜人。”
玲玲進宮為妃?這也太意外了。謝紈紈記得三月的時候,二嬸娘過來串門兒,還說起玲玲七月里就十五了,如今有幾家上門提親的,一一說給謝紈紈參詳,不過因都很一般,并沒有立刻應下。
謝紈紈眨眨眼,看了母親一眼,見母親正給跟前伺候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連忙就出去了,可見母親都不知道這件事。
又沒有選秀女,又沒有什么奇怪動靜,怎么莫名其妙就要玲玲進宮了?且進宮就是主位,真是不尋常。
謝玲玲雖說是侯府姑娘,可是已經是孫輩了,父親又無官身,這樣的出身,往高了走,封個美人,貴人已經算是不錯了,沒想到竟然是嬪位。
想當年,母親以尚書之女的身份進宮侍奉皇上的時候,也只是封的嬪位,只是父皇愛重,有孕即晉了妃位。
謝玲玲這等不平常,看起來,這京城里大概又要議論一番了。
謝紈紈也顧不得多想,忙笑道:“這可真是大喜事,誰能想到二妹妹能有這樣的造化呢?”
“可不是!”張嫂子笑道:“一家子都歡喜著呢,這接了旨,夫人就趕著打發我來了,別的人家遲一點兒罷了,大姑奶奶素來和我們姑娘好,早些回了大姑奶奶,也更歡喜不是?”
謝紈紈笑,命朱砂:“封個一等封兒給張嫂子喝茶。”然后又笑道:“二妹妹這樣的喜事,我原該親自去賀喜的,不過我這樣兒,一時也起不來,二嬸娘想必不會怪我的,你回去替我給二叔父二嬸娘磕頭,給妹妹道喜,待我好些了,再去看妹妹。”
想了想又道:“明兒我打發人去瞧瞧二妹妹去。”
張嫂子謝了賞,又躬身笑道:“大姑奶奶只管安心養著,我出來的時候夫人就吩咐了我,萬不可勞動著大姑奶奶,請大姑奶奶歇著就是,趕明兒我們姑娘還要來瞧大姑奶奶呢,再說了,就是今后,要見面也盡有的。”
又說了兩句閑話,喝了半盅茶,謝紈紈問了些水葫蘆胡同的家常事兒,都說是好的,張嫂子就起身告辭:“還要去一趟侯府報信兒呢。”
謝紈紈捉狹的笑道:“那你可小心著點兒。”
她可是很清楚的,汪老太太和張太夫人還姐妹情深的時候,是曾謀求過謝綿綿進宮為妃的。
不過謀害謝紈紈事情暴露,汪老太太被囚禁,徐王妃被迫讓出世子位,恨煞了謝家汪家,才算斷了念想。
張嫂子笑道:“就是拼著挨上一巴掌,我也愿意走這一趟啊。”
謝紈紈又大笑:“可惜我動不得,不然我都想跟你一起去了。”
莊太妃親手扶著她,嗔道:“你就不能小聲點兒笑么?”
分家才一年的光景,永成侯府凋零衰敗之象比以前更甚,朱紅大門緊閉,角門虛掩,許久沒有一個人出入。連個門房也看不見。
張嫂子到底在謝家多年,找人打聽了一回,知道三房母女都隨著老太太吃晚飯,便有意在晚飯前求見,張太夫人聽說是二房那邊來人了,倒也奇怪,想了一想,隨即就冷笑道:“一家子坐吃山空一年了,也該撐不住了。”
恭敬了這么多年的幾個兒媳婦,聯手反水,接著謝紈紈的事逼著分家,這對于在謝家頤指氣使的幾十年的張太夫人根本就好像做夢一般,不敢相信是真的。
她們怎么敢!
可確實這是真的,這簡直是張太夫人這輩子最大的挫折,是奇恥大辱,別說這才一年,就是一輩子也難以釋懷!
所以張太夫人心心念念的就是她們幾家分出去,無錢無勢,坐吃山空,日子一天比一天艱難,最好還憑空有點兒什么意外之災,更艱難幾分,落在她眼里,才算是現世報呢!
她當然不止一次幻想過這幾家分出去的,過不下去日子了,厚著臉皮回侯府來求自己援手,那個時候她就能冷笑著,想怎么說就怎么說了。
這樣的幻想,幾乎成了執念,想的多了,似乎連她都覺得這成真了,好像隨時都可能會發生似的,所以聽說二房來人了,張太夫人第一個念頭就是他們回侯府來打秋風了。
可是來的只是一個管事媳婦,不僅穿的喜氣洋洋的光鮮,臉上也是喜氣洋洋的樣子,根本不像是來打秋風的。
張嫂子給張太夫人磕了頭,又給三夫人和謝綿綿請安,便把先前那話說了一遍,這個時候,其實根本用不著添油加醋,也足夠了。
果然,張太夫人驚訝意外的都反應不過來了,謝綿綿不懂那些門第和封號的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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