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372章 誰知道?(1/1)
給我把他綁起來!許致遠一聲冷喝。
先前與傅霆琛交手的保鏢立刻上前,出手便要鎖住男人雙肩,打算一招就要將他制住。誰知道抬起的招式才到半路,戛然而止。
許先生,不要你女兒命的話,就試試看啊。
傅霆琛手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把槍,只不過一閃身,他就站到了許一一身邊,將她肩膀一攏,冰冷的槍口就對準了她的額頭。
像一道驚雷劈過青空。
抑或是一道閃電撕開迷霧。
從與傅霆琛重遇開始,明明她已經(jīng)淪落到塵埃之中,他也擺明了要肆意踩踏她兩腳,可偏偏一轉(zhuǎn)頭,他竟要求跟她簽一紙協(xié)議,兩人契約結(jié)婚,他給她錢,給她安身之地,只需要她綁定在他的身邊。
一開始,她自以為聰明的理解為,他是為了給自己的新歡程西西找一個替身,她是明修的那條棧道,然后別人防火拆橋都可以對著她來,他跟他的心上人暗渡陳倉甜蜜度日就行了。
她因為這一個猜想,心底無數(shù)次隱隱作痛,甚至在情緒難以自控時跟他吵過鬧過,直到那一次在余免的店外,他告訴她,將她留在身邊,是因為他要找到那次綁架的兇手,將不知何處而來,懸在頭頂那把利劍斬斷!
他說,他需要她當好一個誘餌。
他問,你明白嗎?
她當時內(nèi)心激蕩,隱隱竊喜于他的坦誠,又心疼他遭遇過的殘酷,于是當時根本沒有仔細思考,就急于取悅他一般的應下:明白了。
真的嗎?她真的明白了嗎?為什么偏偏她是誘餌,當時許長明都已經(jīng)進了醫(yī)院在他的控制之下了,她還能把誰引出來呢?
她壓住自己的疑惑和不安,盡力配合他的需要,在跟他耳鬢廝磨的那些纏綿溫存里,她甚至從心里浮出脈脈的幻想,她如此的被他需要著,因此,他依舊是愛著她的。
直到洛舒意和許欣念聯(lián)手,喪心病狂的將她的孩子搶走,逼她離開他。當時她那么的絕望而無助,她沒有任何的籌碼和退路拒絕這個要挾,她只能帶著滿身風雨,跟他決然而別。
誰能知道她有多痛啊?
當你因為自己的無能,被奪走孩子,又被要挾背叛自己所愛的人,那種痛,那種絕望,那種恨不得將自己投入十八層地獄毀滅干凈的自厭自棄,除了她自己,除了她飛在三萬英尺之上那一滴滴落在云端的淚,誰能知道啊?
可結(jié)果呢,原來他并不在意她的背叛。
因為她對于他始終只是一個誘餌,所以即使她轉(zhuǎn)身離開,他還是要想辦法將她弄回去,用那些看似牽掛的舉動,似有若無的曖昧繾綣,有時候姿態(tài)強硬,有時候又示弱柔軟,始終不肯放開她。
直到魚兒上鉤。
他終于找到了他要的真相,引出了背后這個人。
許一一抬眼看向傅庭琛,那個男人長身而立,冷傲的側(cè)臉如此遙遠而陌生,哪有一絲脆弱的影子?
她又看向許致遠,同樣陌生,又莫名的熟悉,他的女兒,那跟自己又有什么關系?
沒有人要知會她。
甚至在這一刻,他們面對面相峙,嘴里輕描淡寫的說著她的存在,就像討論一支筆,一張紙,一件擺在那里隨時可以取用的工具!
她在乎什么,他們都不在乎。
她深愛過的男人,在終于利用完了她之后,將槍口抵在了她的額頭。
神啊。
神啊,我到底做錯了什么啊?
念頭如海水一般在腦海中洶涌,錐心的痛苦在心底盤旋,她用力抓緊自己身邊的椅子,身上一忽兒冷一忽兒熱,像熔巖與堅冰同時在體內(nèi)肆虐。
在這一刻,許一一終于徹底確認了一件事。
傅霆琛,原來真的不愛她。
也是在這一刻,她只覺得自己的靈魂在冰與火兩種極端痛苦的翻滾之中,一片片碎裂,消散,她過去二十多年相信的,堅持的,沉浸的,那些愛與希望,那些美和善良,就在這一刻,灰飛煙滅。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