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67(1/2)
,最快更新怎敵他晚來瘋急 !
難以想象, 這便是方才那個聽來奄奄一息的人。
薛瓔迅速收攏圈在袖箭上的五指, 渾身繃成蓄勢待發(fā)的狀態(tài),同時一眼辨清洞內(nèi)情狀:男子約莫弱冠年紀(jì), 懷里抱了個據(jù)身形不過四五歲的孩子, 手邊擱了柄玄色重劍。
除此之外……她將注意力轉(zhuǎn)回他臉上, 卻見他神情一恍, 瞳仁里的防備與敵意不知何故倏爾消失無蹤。
他的眼仍緊盯著她,里頭的意味卻頻頻變幻。起先是些微不可思議, 繼而添了幾分如釋重負(fù),再接著……
薛瓔微有愕然。這人好像要落淚了。
洶涌的浪潮盈滿他赤紅的眼眶,與他硬朗若筆刀雕裁的五官格格不入。他張張嘴, 模模糊糊說了句什么。
薛瓔沒聽清, 倒是他懷中孩子突然掙脫他大掌桎梏,大喜過望般扭頭,接著眼神一亮, 踩著他胸膛一骨碌爬起。
男子臉色一青,悶哼出聲, 神情痛苦地捂緊心口, 切齒道:“魏遲……”
叫魏遲的男娃娃沒來得及理會他, 緊盯薛瓔, 張著胳膊就朝她撲來:“是阿娘!”
“……”不是。
薛瓔飛快后退。魏遲沒撲到她,人一歪撞上洞壁, 塞了一嘴的雪。嘴一松, 雪沫子嘩啦啦往下漏。
她皺皺眉, 轉(zhuǎn)眼卻見剛吃了一腳的人恢復(fù)了力氣,踉蹌爬起,把那孩子一屁股重重?fù)孢M(jìn)雪地里,而后腿一跨出了洞。
薛瓔個頭不算矮,可他一站直,頎長的身板還是往她身上投來一片碩大的陰影,一瞬壓下的目光沉沉如山。
她姿態(tài)防備,手中袖箭仍直指著他,一面借日頭看清,這男子穿了件不夠御寒的玄色薄繒衫,長著副極其凌厲的面孔——鼻梁高挺若垂懸膽,斜飛入鬢的雙眉渾似刷漆,棱角分明的一張臉,獨獨眼角下邊一顆細(xì)痣中和了幾分張揚(yáng)的氣勢。
他的嘴唇打著顫,瞧她的眼神就如遇見久別的故人。但薛瓔記憶里并沒有這樣一個人,滿心莫名其妙而已。
記起方才那認(rèn)錯親的孩子,她回過味來,率先開口:“我不認(rèn)得公子。”
魏嘗正欲朝她張開的胳膊僵垂著不動了。
薛瓔目露試探:“公子倒像認(rèn)得我?”
她開口時抑揚(yáng)頓挫全無,問話都帶著上位者的姿態(tài)。魏嘗眉峰一斂,滿腔激越收了個干凈,神色黯黯的,搖頭道:“不認(rèn)得。”
薛瓔略一點頭,不欲再久留,張嘴剛欲告辭,忽聽他搶聲補(bǔ)了一句:“犬子方才多有冒犯。”
她搖頭示意不礙,一指被搗壞的洞穴,語氣稍緩:“公子言重,是我冒犯在先,我且……”
“姑娘的傷口好像裂了。”魏嘗再次搶了她告辭的話頭,視線落在她左肩,鼻子一皺,似嗅見什么。
薛瓔順?biāo)抗獯寡垡豢础?
確實,起初對上這人,她因繃著股勁,致使匆忙裹好的傷口又破了皮。但血并未滲出厚重的衣袍,他竟聞了出來。
這嗅覺放在狼犬里頭不算什么,放在人里頭,便有些了不得了。
因見他似非等閑,又接連兩次打斷她離去,薛瓔剛卸下的戒備頓時再起:“我這傷容易惹來雪狼,公子還是別耽擱時辰,自找麻煩了,告辭。”說罷轉(zhuǎn)身就走。
魏嘗沒再阻攔,站在原地目送她離開,眼前卻一遍遍晃過她的面容。
鵝子臉,水杏眼,長眉連娟,鬢似漆墨,與他記憶中的那人幾乎一點不差,一樣是溫溫婉婉的長相,卻偏合了副清冷疏離的氣質(zhì)。
他干杵著一動不動,直到身后傳來魏遲哆嗦的問話:“阿爹,這到底……是不是阿娘?”
薛瓔已走沒了影,魏嘗扭頭把他抱出雪洞,邊給他搓手取暖,邊問:“你希望她是嗎?”
他想了想搖頭:“兇巴巴的。”
魏嘗眉眼帶笑:“那是你沒見過她溫柔的樣子。”
“你見過,那也是好早好早以前了!”
“皮小子!”他狠狠賞他個板栗,瞧著薛瓔離去的方向眼神陰郁。
魏遲順?biāo)抗馔ィ骸霸蹅儾蛔穯幔俊?
“你阿娘不認(rèn)得咱們了,手里頭攥的那玩意兒一刻沒松,臨走也不落下后背空門,她這么警惕,咱們不能太快追上去。”
魏遲憑空比劃了一下袖箭的模樣:“阿娘手里頭是什么?”
“大概是什么新鮮暗器吧。”魏嘗也沒見過,方才昏睡間隱約察覺有人靠近,眼皮卻沉得抬不動,直到那東西“咔”一聲響令他突生警覺,才硬是清醒了來。
不過,見了薛瓔以后,他倒像灌了熱血似的,徹底緩過了勁。
他坐在原地歇了歇,然后風(fēng)風(fēng)火火提起雪洞里的佩劍,一把扛了兒子上肩:“這下差不多了,走。”
*
父子倆循著薛瓔的靴子印摸索,一路遠(yuǎn)遠(yuǎn)跟著。
日頭漸漸升高,霜氣氤氳間,四面蒸騰起的細(xì)微氣味變得格外觸鼻,途經(jīng)一塊高地時,魏嘗忽然一停。
他隱約聞見了一股腥氣,像是獸物獨有的,隨著彌漫的霜霧一路從前方飄來,在他鼻尖暈開。
而前方,正是薛瓔所在的位置。
魏嘗心頭一緊,渾身的肌肉霎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