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朵杏花(1/2)
徐杏其實是不太想見到太子的。太子不是公子,沒那么好“哄騙”,也沒那么好相與。應付太子,她肯定需要花費更多精力和心思。也說不定心思和精力全花了,最后也沒能達到什么效果。
累得慌不說,她還白干了。
何苦來哉?
唉,其實徐杏有時候想,但凡徐家能有個真心待她的人,她又何必這般大費周章的舍近求遠呢?不過,為了日后幾十年的好日子,徐杏又覺得眼下的這些困難其實也不算什么困難。
再說了,也就是太子難應付,她和小公子相處還是很愉快的。
這樣一想,徐杏又覺得見到太子也沒什么。反正她不說謊,以真心相待的話,想來太子也不能拿她如何。
太子過來崇仁殿時,徐杏正伴在李佼身邊讀書。李佼三歲就啟蒙了,如今六歲,東宮里更是好幾個太子專門為他請的師父。
太子自然是對這個嫡長子寄予了很大希望的,所以,平時雖對兒子很親,但在念書習武等很多大事上,太子也和別的嚴父沒什么區別,對兒子十分嚴厲。
尋常人家家中有嚴父管著,多少還有個慈母能幫著說話。但李佼卻沒有。
父親又忙,也不是有很多時間能陪在他身邊。平日里每天幾乎都是擠出點時間過來他這邊陪他的,但父子二人緊有的一點獨處的時間,也是被各種考試和抽查排滿了。
李佼根本沒能有好好和父親說說心里話的機會。
所以,好不易遇到一個可以陪他玩、陪他說心里話,又能陪他一起念書……甚至還能充當他半個老師的人時,李佼既欣喜又慶幸,更是珍惜。
小孩子天性-愛玩,李佼也不例外。才六歲的他,也不想每天都被這些書困住,不想日日行程都被安排得很滿,想玩都得提前和父親申請。
徐杏五歲被賣到風月樓,之后的十年,她過的日子和李佼幾乎是差不多的。每日行程都被安排得很滿,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她不但樣樣都要學,而且還得樣樣學到精。
樓里的洪媽媽對她抱了很大的期望,所以不容許她有半點瑕疵。
所以,徐杏如今倒是非常能理解李佼的心情和處境。不過當然,公子佼可比她當年幸福多了。不管太子對他怎么嚴,至少是真心為他好的。而不像她,她只是一個可以為洪媽媽賺錢的工具而已。
徐杏不由又想,她這樣拿太子和青樓里的媽媽比,若叫太子知道的話,他會不會一個不高興就要了自己小命?
想到這里,徐杏不敢再往下想了。抬手摸了摸自己珍貴的脖頸后,她立即收了早不知飛去了哪里的心思,趕緊繼續認真看起書來。
“杏娘,你是不是也看累了?”李佼早就累了,只是見身邊的人一直都很認真,他不好意思說自己累。
但方才見她摸脖子了,想必是脖子酸,累著了。所以,李佼趕緊趁機問。
一個“也”字就讓徐杏看破了他心思,徐杏笑著說:“嗯,是有一點。”眼瞅著李佼雙眼驟亮起來,估計接下來就要提議先出去玩會兒了,徐杏則忙說,“不過,今日事今日畢,不能拖到明天。若事事都想留到明日去做,多半是什么事都做不好的。”
“這句話,我阿耶也說過。”李佼苦著臉,“不過,既然你們都這樣說,那肯定就是對的,我聽你們的就是。”
徐杏可不敢與太子比境界,她不過是隨口說的罷了。
但這句話,卻讓恰好走到殿門口的太子聽到了。太子負手跨過門檻,伺候在李佼身邊的宦者趙清濁忙提醒說:“拜見太子殿下。”
太子腳下步子沒停,繼續負手往內去。
李佼見到父親,立即擱下手中書筆迎過來。徐杏見狀,也忙垂著腦袋過來請安。
太子側眸看了徐杏一眼,然后讓她起身。徐杏直起身子后,也不說話,就站在離這父子二人不近不遠之處,默默看著。
太子坐下來后,照例開始檢查兒子的功課。卻在幾張大字中,看到一張明顯不是出自于自己兒子之手的字。
太子盯著那張字看了許久,而后側抬首朝徐杏的方向望去,問:“讀過書?”
徐杏被問得挺突然的,忙回說:“回太子殿下的話,臣女讀過。”同時,徐杏已經開始在想如果后面太子再問她一些有關她以前生活的事情的話,她該怎么回答了。
是如實相告,還是按著徐家給她編造的那個所謂的“過去”說。
徐杏挺頭疼的,猶豫來猶豫去,最終也拿不到個主意。
不過,好在太子沒有為難她,只是夸了句“字寫得不錯”后,就略過她去,又繼續把心思放在小公子的功課上了。
見狀,徐杏不由得深深呼出了口氣。
想著人家父子團聚,好像也沒她什么事了,徐杏就告辭說:“臣女先退下。”
太子想起來他留了徐家母女在宜秋宮用飯,就說:“孤留了你們母女在宜秋宮用飯,現在過去應該正好。”
徐杏本來是見天色不早了,這會兒往宜秋宮去的話,也差不多該回了。
誰想到,太子竟然留了飯。
若還得再留在宜秋宮和那母女三個一起吃頓飯,徐杏光是想想那場景就覺得自己已經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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