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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巴勃羅·聶魯達同志!——到!面對死亡(6/13)
民熟悉到可以張口背誦:
你們的每一件罪行都鑄造了子彈,
總有一天,
將打中你們的心房。
你們會問我:你的詩篇
為什么不訴說夢想、樹葉
和你祖國的大火山?
你們來看街上的鮮血吧。
你們來看
街上的鮮血。
來看鮮血
在街上流淌!
這是聶魯達在控訴,這是人民在控訴,37年前發生在西班牙的悲劇,今天又在智利重演!
走到拉巴斯大道,忽然響起膽怯而略帶猶豫的歌聲,有人小聲唱起被禁唱的國際歌:“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千百人的合唱立刻接了上來:“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然后,是全體的歌聲:“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要為真理而斗爭!”人們昂頭挺胸,走在持槍的軍警面前,表現出大無畏的英雄氣概。長長的行列中此起彼伏地響著朗誦聲,人們一首接一首地背誦聶魯達的詩:“兄弟啊,起來跟我一起誕生。”“你們來看街上的鮮血……”是的,聶魯達仍然堅守在他的哨位上,他仍然在射擊。
婦女們舉著鮮花加入送葬的隊伍,她們哭泣著。男人們把紅色康乃馨緊握在胸前,滿臉哀傷,但目光卻堅定如鋼。他們沒有眼淚,有的是期望。街道兩旁的窗口都擠滿了人,他們向這支隊伍揮動頭巾、招手致意。當隊伍從一個工地旁走過時,站在高高腳手架上的工人們全都摘下黃色頭盔,肅立默哀,目送著詩人遠去。數十個外國記者、電視臺、制片廠工作人員在現場拍照錄音。有他們在場,對送葬的人們是一種保護。隊伍走到墓地時,那里已經被裝甲車、兵車包圍著。面對軍方的威脅,人們振臂高呼:
“巴勃羅·聶魯達同志!今天——永遠,和我們在一起!”
“薩爾瓦多·阿連德同志!今天——永遠,和我們在一起!”
“維克多·哈拉同志!今天——永遠,和我們在一起!”
然后,人們齊聲高唱《國際歌》走進墓地的大門。隊伍中又響起洪亮的朗誦聲:“我的心和你們在一起,/好比出鞘的劍,準備戰斗。”接著,一個聲音呼叫:“巴勃羅·聶魯達同志!”眾人齊聲回答:“到!”“維克多·哈拉同志!”“到!”“薩爾瓦多·阿連德同志!”“到!”這是人民的呼聲。人民對聶魯達的哀悼,對以身殉職的總統的擁護,對屠殺的憤恨,對正義的渴望,如火山爆發般噴涌而出。聶魯達的棺木緩緩放入墓穴,人群肅立墓前。人們朗誦著《漫歌集》中的詩句和詩人告別。一位年輕工人朗誦了他自己剛寫出的詩。詩人墓前擺滿鮮花。最后,響起了國際歌聲,這歌聲莊嚴而緩慢:永別了,人民的詩人!
聶魯達的葬禮成了9月11日以來智利第一次聲勢浩大的反軍事政變游行示威。這是詩人的功績,他去世后仍然在繼續戰斗。當人們呼叫:“聶魯達同志!”永遠可以聽到響亮的回答:“到!”
遺著
聶魯達入葬后馬蒂爾德回到黑島。她走進詩人的工作室,只見桌上攤開著卷宗,擺著一沓沓已復和待復的信函……好像伏案忙碌的人剛剛還在這兒,只是暫時離開一下,并未走遠,她立刻意識到,有很多很多事情正等著她繼續完成。特別是整理出版聶魯達的遺著,更是一個艱巨的任務。馬蒂爾德義無反顧地挑起了這副重擔,她和聶魯達的同志們、朋友們一起,克服難以想象的重重困難,收集、整理出版了聶魯達的遺著10余部。這是他們的一大功績,也是對巴勃羅·聶魯達的最好紀念。其中的8部詩集:《被剝離的玫瑰》《冬天的花園》《2000年》《黃色的心》《疑難集》《挽歌》《海與鐘》《挑眼集》,本擬于1974年上半年在聶魯達生日前夕出版,但政變打破了原定計劃。1973年9月11日前后已判若兩個世界。可是這8部詩集后來終于得以陸續出版,其間經過了多少艱苦斗爭,人們是可想而知的。
1977年,散文集《我命該出世》出版,這部書近500頁,分為7卷,收集了聶魯達半個世紀間寫的抒情散文詩、讀書札記、隨筆、旅行游記、友情憶舊、演講詞、文學創作談等。從20世紀20年代發表在《光明》雜志上的散文詩到1971年接受諾貝爾文學獎時的受獎演說共120篇。這部散文集可以說是詩人的回憶錄《回首話滄桑》的補充,是一部特殊形式的“自傳”。詩人生活中各個時期的許多重要事件,有意義的片段,他的思想、觀點,他的情趣、好惡,他的喜怒哀樂……都在這些登載于各種報紙雜志上的散文、隨筆、游記和在各種場合所做的報告、演講中留下了生動、忠實的記錄。
詩文集《看不見的河流》是由馬蒂爾德收集并由她和作家豪爾赫·愛德華茲加了詳細注釋和說明后出版的。馬蒂爾德在國家圖書館如饑似渴地查找聶魯達早年向報紙、雜志投寄的作品。經她手查過的舊報紙雜志有:報紙《特木科之晨》,文學雜志《跑吧——飛吧》《光明》《春天》《南方的森林》《酒神》《青春》等。她把查找到的詩人早期作品匯編成詩文集《看不見的河流》。其中最早的一篇是1917年7月18日發表在《特木科之晨》上的短文《熱心與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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