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驚風(fēng)再不愿意，也只能隨著老師石興林一同趕赴長安。
    謝明依看著那人一副不情不愿的樣子，不由得心里一陣愜喜。
    “姐，明天就要回長安了嗎？”
    鳳綰有些失落的挽著謝明依的手臂，懶懶的依偎在長姐的肩膀。
    “是啊，你想出去玩會兒嗎？可以讓容羲陪你一起。”
    謝明依笑著，輕撫著少女的長發(fā)，柔軟烏黑的長發(fā)覺得讓人愛不釋手。
    彼時的謝明依正在天都書院的藏書樓中，這天下聞名的書樓比之皇家的藏書而有過之無不及的。
    皇家的藏書樓謝明依去過，但終究是皇家所有，尋常人等怎能隨意進(jìn)出。
    即便她是先帝的寵臣，也不可能隨意進(jìn)出。
    于謝明依而言，整個天都城里唯一對她有著吸引的地方便是這書院的藏書樓。
    或許只有伴隨著這書卷的高樓，才能讓她的內(nèi)心平靜安寧起來。
    “好。”
    鳳綰笑著歡快的離開，然而轉(zhuǎn)身的瞬間眼底還是忍不住的閃過一抹失落。
    從心底里，少女還是希望長姐可以同她一起出門，但是她也清楚，這個時候的長姐更喜歡待在這里，而不是走進(jìn)喧囂的鬧市之中，畢竟那是她每天都在經(jīng)歷的。
    容羲還在同莫驚風(fēng)閑聊的時刻，鳳綰尋了過來。
    “容羲，你們謝大人讓你陪我出去走走。”
    少女說話時眼中流露出幾分得意之色，容羲知道她這是在記著那些日子里自己的仇。
    容羲:“……好。”
    莫驚風(fēng)怔了怔，看了一眼身旁的容羲，不禁失笑，
    “真是……想不到，想不到啊。”
    “想不到什么？”容羲還沒開口，這邊的少女已然眉宇之間顯出幾分桀驁，
    “容羲不認(rèn)識路，所以你也要一起去。”
    “噗！”這一次換成了容羲忍不住笑出了聲。
    “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啊。”莫驚風(fēng)無語望天，然而同容羲不同的是，他并不需要因?yàn)轭櫦爸x明依而對這個少不經(jīng)事的女孩多加忍讓。
    轉(zhuǎn)身莫驚風(fēng)就要離開，這邊袖子卻被人扯住，低頭間只見一張秀氣明媚的稚嫩的容顏仰望著自己，眼中伴隨著騏驥，
    “我們真的不認(rèn)識路。”
    “……”心頭一動，面對少女的期盼，莫驚風(fēng)并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但是每次看到這張臉，他都會想起那個小巷里，那人把自己的錢撒在地上，并且絲毫不屑的樣子。
    漠然的收回目光，將自己的衣袖扯開，莫驚風(fēng)踏著腳下的石子路漸行漸遠(yuǎn)。
    然而他還是聽到了那少女向旁邊的人疑問的話，
    “他，這是怎么了？是我做錯什么了嗎？”
    那一刻，莫驚風(fēng)心頭一震。
    他懊悔著自己方才的所作所為，不管怎樣，不管她能承受多少的坎坷和挫折，但是她終究還是個孩子。
    自己方才似乎有些過分了。
    正當(dāng)他打算原路返回時，卻在轉(zhuǎn)角處的松柏后窺探到那身形消瘦的男子眼睛里流露的一絲溫柔，
    “他有病，不用理他。”
    莫驚風(fēng)，“……”
    少女低頭含羞淺笑，錯失了那看上去冷漠的男子眼底的柔情。
    莫驚風(fēng)微微失神，那不是男人對女人的愛慕和渴望，更像是對自家妹妹的關(guān)懷和溫情。
    他意外這樣的表情會在容羲的臉上出現(xiàn)，畢竟那樣的經(jīng)歷讓容羲的心底拒絕了除了容璟以外任何一個人的走近，可那一瞬，莫驚風(fēng)還是感覺到了容羲心里的門被眼前的少女敲開。
    不，或許不是少女，而是……少女身后的另一個人。
    長安城的三教九流數(shù)不勝數(shù)，容羲和莫驚風(fēng)在多年前朝相識，雖然不熟，但是他知道這是一個很難對旁人親近的人。
    一直到容羲帶著那女孩離開，莫驚風(fēng)才從松柏的后面走了出來，素白色的儒服同天地一色，墨色的長發(fā)披在雙肩，垂直腰際。
    那眸光中的疑惑和好奇燁燁發(fā)光。
    ————
    天都，僅次于長安的第二大城市，比之長安的繁華亦是毫不遜色的。
    容羲陪同鳳綰走在天都城的街道上，看著兩邊的商鋪和酒館，同長安相比，這里更多了幾分安靜。
    至少走在這天都的大街上，不必去憂心各家的紛紛擾擾。
    “容羲你看，這里有魚。”
    暢游在水盆中的魚，靈動活躍的擺動著魚尾，濺起陣陣水花。
    容羲走過去，看著少女光潔的面龐上天真無邪的笑意，他很難將這個人同之前那個闖進(jìn)自己賭坊里幾乎可以獨(dú)當(dāng)一面的人聯(lián)系在一起。
    然而，有時候這世間的事情就是這么神奇，一個人可以擁有許多副面孔。
    天真無邪是她，多愁善感是她，步步籌謀的亦是她。
    有時候容羲在想，究竟是只有謝家的女子這般的多變，還是這世間的女子皆是如此。
    柔弱的時候比那春江里的水還要細(xì)膩溫柔，而一旦堅(jiān)強(qiáng)起來，卻仿佛一個戰(zhàn)士，守護(hù)著她們身后的人。
    “天都在長安的南面，連帶著氣候也比長安要暖上許多。眼下天氣漸漸轉(zhuǎn)暖，這外面的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