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白芍川芎]追尋(1/3)
?夜宴初上,桑菊竹林。
除去朝堂上的冠冕玉笏,眾人把酒暢飲,好一派其樂融融,薛妙妙坐在當中,聽著他們高談闊論,實是異類。
謝丞相似乎對她格外關照,將她引薦于人,并盛贊其醫術精湛。
自是引得滿堂相敬,有人端了酒過來尉遲恭心知薛妙妙酒量極淺,便委婉地替她擋了幾巡。
從江南運來秋蟹上了桌,蟹肥酒黃,味美鮮嫩,好宴正歡。
謝丞相乃是極其考究之人,每人面前分了一副吃蟹的器具,分食蟹肉,顯得無比優雅。
自顧自地品著美味,薛妙妙一雙耳朵還豎著,不自覺地將他們之間的談話聽去。
不覺中,已近亥時,但見眾人卻毫無散去的跡象,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尉遲恭輕聲附耳道,“丞相府的夜宴,經常是通宵達旦,必要暢快才行,更何況明日早朝休沐,你且安心坐著便是了。”
薛妙妙的生活作息一向十分規律,這會子已然眼皮打架,精神頭全無,而坐在對面的新貴趙棣,此時正與謝丞相高談闊論,推杯換盞。
說起來,謝相禮待下人,當真是沒有任何架子。
難怪他黨羽眾多,便都是詩酒宴上的雅客。
尉遲恭飲了不知多少酒,但神態仍然清明,談笑風生,不見醉態,溫熱的酒氣彌漫在側,他問,“為何謝相會選中你?”
薛妙妙搖搖頭,剔出蟹鉗里的小塊肉,放入口中,“誰知道呢,說是謝我照顧謝貴妃的胎。”
尉遲恭聞言,淡笑出聲,一雙溫潤的眸子卻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嘴上雖然不說,但卻十分懷疑薛妙妙來相府的意圖。
這,可會是陸蘅變動計劃,安插的另一枚棋子?
許是目光凝視地有些久了,薛妙妙轉頭,在滿場喧囂中低聲問,“你,究竟是那邊的人?”
卻并未得到任何回答,尉遲恭笑的風雅,令人猜不透用意。
不多時,薛妙妙忽然渾身泛起了癢,開始只是耳后有些,她輕輕撓了撓,片刻之后,癢便蔓延到肩頭往背部去。
難耐至極,尉遲恭看著她強忍著坐立不安的樣子,便隨口關切了一句。
從不知道自己對海鮮過敏,怎么今日就突然發了病?
只好提前退席,謝丞相并未多問,給她留足了面子。
薛妙妙一路回了房間,要來了薄荷葉和白芷。
將門鎖好,這放下簾子,脫了衣衫拿溫水濕毛巾擦拭皮疹處。
就在大意之時,豈料婢子忽然推門而入,驚得她猛地裹上衣裳,好在只是背對著,應是看不真切。
卻不知,那婢子眼尖,已經恍然看清了蝴蝶骨上一晃而過的刺蘭!
伺候周到地將所要之物放下,就識趣地退開了。
片刻之后,遠在水榭之上的謝相,已然得到了確定的答案。
薛妙妙,的確就是自己當初遺落在鳳凰谷中的女兒!
因為“過敏”一事,薛妙妙得以脫身,便想著暫住一宿,明兒一早就趕回懷慶堂,幫秋桐和陶伯打理事務。
奈何眼見月色上梢頭,可就是睡意全無。
將白日里的事情一樁樁梳理清楚,她已然做好了心里建設,即便謝相當真是自己的父親,也斷不能因此要挾,逼迫自己做違心之事。
隔壁傳來聲響,有門輕輕開合。
許是木制的墻壁,隔音效果并不很好,漸有聲音飄入耳中。
仿佛是尉遲恭在說話。
片刻之后,有人應答,薛妙妙猛地坐起來,竟是謝丞相的聲音。
本就盤桓在心頭的疑惑,驅使著她一步步走過去,附耳在墻壁上。
“我已派人查明,孫伯勇,乃是當年徽州一案中孫文史的遺孤…留此人在,后患無窮,還望謝相三思。”
心頭劇烈地跳動著,為何尉遲恭會向謝相高密,他難道不該是表面應承的么?
良久,謝相淡淡一句,“如此,徽州地界,是該動手清洗一番了。”
再然后,就傳來尉遲恭的笑聲。
對話戛然而止。
聽到門響,薛妙妙趕忙躺回床上,似乎有人往屋內探看,好在燈燭熄滅,黑暗一片。
第二日清晨,薛妙妙若無其事地出了丞相府,以醫館中有事務在身,拒絕了尉遲恭的邀約,獨自往家趕。
實則,回去收拾了一下行頭,便驅車去了蘭滄王府。
原在百里之外的陸蘅,應該還不知道尉遲恭可能已經出賣了他的事情,她必須將消息傳遞出去,越快越好。
此時,心里唯有這一個想法,反倒是將之前的事情拋出腦后。
薛妙妙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對陸蘅的事情上了心。
王府里面,隨侍的武衛都已經隨蘭滄王去往大營執行任務,至今未歸,詢問管家傳信事宜,他便道因近來秋雨連綿,河堤漲水,最快的加急信件,也要隔三日才能送到軍營。
恐怕是來不及了,謝相的人一定會盡快動手,以免夜長夢多。
陸蘅讓自己大費周章地救孫伯勇,如今又委以重任,定是可用之人。
若被謝相動手,后果不堪設想…
辭了王府,薛妙妙靈光一閃,馬不停蹄趕往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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