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紫蘇地丁]爭端(2/3)
哪里像是不受寵的妃嬪?
和宮人們在殿外聽了許久的墻角,薛妙妙入內時,滿室麝香氣味,肅帝就這么抱著徐憐的身子臥在帷帳內,顯然是經過極其歡愉纏綿的夜晚。
請完脈,肅帝也終于起身更衣,男人經過滋潤后意氣風發的饜足模樣,讓薛妙妙不禁感慨,只怕在男歡女愛上面,謝貴妃永遠也及不上容夫人的。
即便再身居高位,位高權重,即便是做了皇后,天子仍然最貪戀的,還是徐憐絕美的艷骨。
肅帝更衣完畢,薛妙妙沒得令,只好在外殿等著她們用膳完畢,終于膳畢,肅帝卻提出要薛妙妙和他一起回御書房,有些醫理上的學術典籍,要賜給她。
天子召見獨自在御書房召見御醫的先例并不多,但薛妙妙卻又無法推辭。
好在御書房內內外外,隔一道門兒就有人守著,還不算太過尷尬。
公事公辦地說了一通客套的官話,肅帝似乎又將話題扯遠了,并未打算放她回去。
仍是薛妙妙從側面提醒一句,說到了該給容夫人煎藥的時辰后,肅帝才抬起頭,毫不避忌地將她從頭打量到尾。
那種目光帶著審視,讓薛妙妙猛然感到一絲沒有來的不安。
“近日入秋,朕身體欠安,還請薛傾來診一診脈。”說罷,便將袖子挽起,放在桌案上。
從前,天子的脈都是由梁院卿親自診理的,如何也輪不到她一個小小的御醫。
薛妙妙想了想,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鋪了張絲緞在他手腕上,然后搭上脈。
微微垂著頭,半弓折腰站著,肅帝目光平視,就看見她垂落的睫毛,長長的像一排小刷子。
從前對這個薛妙并不上心,只記得是個清秀的小少年,今日離近處看,果然是俊秀非凡。
也難怪蘭滄王會對他另有所圖,這樣一個陰柔俊美的人兒,既可以滿足男人對女子的幻想,也可以滿足那些不可言說的癖好。
“回陛下,您的脈象沉穩有力,并無病征。”
薛妙妙一抬頭,發現肅帝竟然在盯著自己,那張端正平淡而又透著肅重的臉容上,第一次發現了探究的神色。
她下意識地去握住領口,而肅帝卻極輕地握住她的右手,“薛卿這般細致的手,倒不像是敢拿刀子的。”
強忍住心頭巨跳,薛妙妙以最淡定的神態回應著,“回陛下,做手術拼的不是力氣,而是細心罷了。”
肅帝放開手,但目光依然落在她身上,這種來自于中年男人的審視,讓她極其不舒服,獨處一室,盡管刻意讓自己保持冷靜,不要多想,但肅帝的目光的確有些太過放肆。
但,身為天子,即便是放肆,自己又能如何,只在心里警告自己,日后能避則避,再不可輕易接近他才是。
就在焦灼時,忽然聽得安公公入殿通傳,說蘭滄王求見。
想到他日前提到的整肅軍隊之時,肅帝便沉了面容,立刻宣他進來。
從這番表現來看,肅帝對于蘭滄王的確是倚重非凡。
陸蘅一身麒麟官服闊步而來,修長如風。
日光從他背后射過來,越發顯得英武不凡。
單以樣貌氣質來看,肅帝的確輸于她太多,也難怪徐憐心心念念地想著他。
陸蘅目不斜視,仿佛沒有看到薛妙妙這個人一般,但擦身而過的瞬間,有輕微的掌風將一枚小團子送到了手中。
如蒙大赦地走出御書房,薛妙妙趕忙往太醫署走去,與其面對肅帝,她寧愿看容夫人無病…
金銀花已然熟透了,另外的十八畝黏土地,也正趕上了秋種。
事實證明,當初自己的確是慧眼如炬,將這荒地變廢為寶。
看著自己的豐碩果實,不禁一陣充實喜悅。
薛妙妙親自示范短工們如何收割藥材,然后便在一旁緊緊看著,不放心,生怕損了根葉。
待到收割完這兩畝地時,日頭已經偏西,將金銀花裝車,打算晚上拉到懷慶堂,讓陶伯和秋桐鑒定一番。
左等右等,也不見陸蘅來赴約。
就在她準備打道回府時,才從田埂那一頭緩緩走來一道淡紫色的身影。
衣擺颯颯,臨風之姿。
從沒見他穿過紫色,竟能將如此貴氣帶著紈绔的顏色穿出濃濃的禁、欲凜然的味道,他也是第一人。
“朝中有事,來遲了片刻。”他輕描淡寫帶過。
“將軍最近愈發忙碌了。”她引著陸蘅往田間深處走去。
秋風四起,鵲鳥喳喳,靜謐無人。
“妙妙,卸任太醫署,辭去御醫,不再入大明宮半步。”他說話時,正轉頭,有風將鬢邊的疤痕拂過。
“為何?”她反問。
那日肅帝看薛妙妙的眼神,始終讓陸蘅放心不下。
君臣忠孝,他左右兩難,盡管肅帝喜愛的女子,但紙包不住火,難保不會有一日被發現女兒身。
到那時,后果不堪設想。
“后宮險惡,不適合你。”
薛妙妙輕嘆了一聲,獨自往前面走去,然后轉過身來倒著走著,暮色四合,升騰而起,一點一點沉了下去,“再給我兩個月的時間,如果到時候沒能達成所愿,我便辭去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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