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柴胡連翹]暗情(2/3)
腹痛難忍,發起高熱,縫合口也有越來越多的液體流出來。
這一下才心知病情嚴重,連忙去找自己來。
雖責怪他們護理不當,但目前要緊的是,先要拆線徹底灌洗,充分引流。
摒去閑雜人等,選來選去,便將淳安侯留下做助手。
尉遲恭笑的桃花春風似的溫潤儒雅,仿佛很愿意效勞的態度。
兩人簡單地交流了片刻,便鋪好巾布,各自套上手術服。
看著稀奇古怪的行頭,尉遲恭淡淡道,“這手法我也是第一次見,看來要好生領教一下妙妙的醫術。”
沒奈何地望了他一眼,恍惚間,眼前男人的模樣忽然令她想到了陸蘅。
還有他滿面肅然地手術的樣子,而且從沒有一句非議和懷疑,始終無條件地配合,那種沉穩的氣質,令自己也能跟著安下心來。
尉遲恭在她眼前晃了晃手,薛妙妙連忙收起心思,為何會想到他呢…
之后便是沉默,薛妙妙一絲不茍地拆除部分縫線,探查腹腔情況,著手清理。
尉遲恭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動作,想她一介女子,卻有如此見識膽量,便越看越覺得不同一般,想當初鳳凰谷時,她一身綠色衣裳清純好看的不沾染一絲塵垢,是讓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心動的女子。
此時此刻,又能為病人開胸破腹,一把手術刀嚴肅而認真。
如何不令他刮目相看,素來只聽聞鳳凰谷醫脈岐黃之術冠絕天下,一見才知的確如此。
便又回想當初,若伽羅湖那一晚當真與她共赴巫山,也是甘愿的。
正在專心手術的薛妙妙忽然接受到一旁投來的目光,轉頭便對上尉遲恭含著說不清道不明情愫的眼,不由地警告,“手術中,要心無旁騖。”
尉遲恭很配合地應下。
雖然過程中,他行動利落,但論起配合的默契程度上,總覺得不如陸蘅。
盡管陸蘅全程都是冰山臉,可就是每一處動作都能很好的領會,很好地反饋,順手的緊。
半個時辰之后,清理完畢,換了根口徑更粗的羊皮軟管,創口也沒有縫合死,而是需要每日換藥,再觀療效。
經歷過這一次教訓,司責護理的小廝也再不敢怠慢,薛妙妙為保萬一,直接向霍知州交待病情。
眼見兒子的燒漸漸退下來,霍知州才認可了薛妙妙的治療方案。
想到方才那通不愉快的談話,本想要再說些什么,豈料薛妙妙已經整理好東西不發一言地出了房門。
此時無聲勝有聲,相較之下,更顯得霍家人不夠肚量。
尉遲恭幫她拿著東西,見她忙碌許久,額頭上已經沁出汗來,便掏出錦帕替她擦去。
正走到府門前,薛妙妙被他猛地觸碰,頗有些不習慣,便連忙自己拿著,不料這一拿,正好就按在尉遲恭的手上。
微微停頓的片刻,余光瞥見打東巷口噠噠行來一縱馬隊。
為首之人端坐汗血寶馬之上,一身白衣映著天光,冷峻如霜,打馬從滿街的桃花樹下肅然而來。
薛妙妙連忙將他手推開,“謝謝。”
尉遲恭和身后跟來的霍知州等人也同時看見了浩浩蕩蕩的一對人馬,霍知州只覺得雙腿有點發虛。
陸蘅就這么挺拔地在馬背上俯瞰,接到薛妙被叫走的消息時,他便立刻放下手中公務,從大營趕來。
好在她安然無恙,但霍知州對她不敬的事情,探子已經如實回報。
霍知州不會知道蘭滄王的眼線遍布天下,沒有什么事情能瞞得過,只覺得此時那道目光冷如冰刃,刀刀穿透過來。
而方才,淳安侯的手如此親昵地替她擦汗,兩人默契熟悉的態度,更是讓陸蘅覺得如此刺眼。
不顧眾人行禮拜見,陸蘅翻身下馬,將披風凜冽地一收,沉步朝著薛妙妙走來。
“既然診完病,薛大夫便隨本王回去吧。”
淳安侯不甘示弱地表態,看似云淡風輕,“我還有事要和妙妙說。”
一聽妙妙二字,陸蘅的眼波更是沉了幾許,看向一旁。
薛妙妙此時只覺得進退兩難,索性就裝聾作啞,低著頭任他們你來我往,總之和自己沒關系就好…
“過去,等著本王。”微微將她往身后一拉,“淳安侯有何話,不妨直說。”
那邊傅明昭也翻身下馬,熟練地接過薛妙妙的行頭,“你可真是大膽,竟敢獨自來,他們若不是看在將軍的面上,必然不過輕易饒過你的。”
薛妙妙點點頭,有些無奈,“你說的對。”
眼見蘭滄王要人的態度堅決,淳安侯退讓一步卻不失風度,“府上簪花宴下月初舉行,特請王爺和薛大夫一同赴宴,不知可給薄面三分。”
陸蘅站在那里,凜然如松,從氣勢上,已經艷壓全場。
想到淳安侯還未招安,門下客士才俊頗多,若能不動兵卒便收為朝廷所用,亦是大有益處。
正找不到突破口,這簪花宴不失為一個好時機。
點點頭,“本王若得空,定會赴宴。”
然后目光掃過身后的霍知州,冷言道,“稍后,本王會將一份大禮送到府上。”
說完,便帶著薛妙妙一路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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